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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时，嫩娘忽然进来禀道：“将军，有封急信。”
王朴笑笑，接着说道：“其实，暂时不杀这批东林复社的人，也是没办法，眼看太子就要登基了，新朝百官的名单也该拟定了，可放眼江南，称得上你我心腹的有几人呢？就靠这几个人能掌控得了朝政吗？”
柳如是道：“将军对付白莲教的策略。”
“你敢。”孙传庭佯怒道，“敢出卖老子，小心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
“爹，他们不是跳梁小丑，他们是东林复社的领袖！”王朴沉声道，“只要他们登高一呼，散布在江南的近万复社儒生就会群起响应，到了那个时候，充塞整个江南的只有东林复社的声音，绝不会再有人相信我们的解释。”
“急信？”王朴随口问道，“哪里来的？”
王朴狞笑道：“东林复社这帮人，说难对付的确难对付，说好对付其实也好对付，关键你得找到他们的弱点，只要抓住了他们的弱点，就能把他们牢牢控制在手掌心，让他们心甘情愿替我们做事。”
王朴把刘泽清送来的急信摆到了孙传庭案前，后面还附上了东林复社指使刘泽清截杀太子的密信。
“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王朴说着拿起那两封书信，沉声道，“但是这两样东西，我们如果把它们公之于众，那它们就是毫无价值的废纸，而且还会迫使东林复社完全跟我们撕破脸皮，可始果我们把这两封信秘而不宣，却能成为要挟东林复社就范的利器！”
孙传庭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如是还真没有说错，王朴真打算出兵，而是要对付的对象还真是淮安的刘泽清，刘泽清这个老畜生不但放弃了山东，而且还鱼肉百姓，这祸害一日不除，淮安甚至是江北的百姓就一日不得安生。
“参军？”柳如是道，“军中哪有女子做参军的？”
“呃，这个……”王朴挠了挠头，解释道，“差不多就参军的意思。”
王朴摊了摊手，问柳如是道：“不知道柳姑娘有什么话要和在下说？”
孙传庭抖了抖手里的两封书信，激动地说道：“江南士子总该明辨是非吧？这几个人都敢密谋截杀太子，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这样的乱臣贼子，老夫就不信还有人会袒护他们。”
说着，王朴就把信递给了柳如是。
柳如是早知道东林复社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可她还是没有想到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连太子都敢杀！
孙传庭有些吃惊地望着王朴，凝声道：“臭小子，没想到你的心机还挺深啊？”
“这两封信就是东林复社最大的弱点！”王朴道，“东林复社的人爱惜自己的名声，只要这两封没有公之于众，他们就得始终陪着小心，担心万一哪天我们不高兴了，会把这封信公布于众，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声败名裂，所以他们就得处处忍让，事事迁就，到了朝堂上，他们就得看你我父子的脸色行事。”
王朴皱眉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王朴道：“那依柳姑娘的意思，刘泽清不该讨伐？”
“改换策略？”王朴道，“什么策略？”
“哦？”王朴欣然道，“说来听听。”
王朴道：“很简单，利用这两封密信迫使东林复社的几个首脑人物就范，让东林复社在江南的庞大人脉为我们所用，等我们构筑起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再回过头来和东林复社清算这笔老帐！”
“唉。”柳如是轻轻叹息一声，白皙的粉脸上掠过一丝幽怨，低声说道，“将军莫非忘了，小女子混迹欢场已经许多年了，这欢场上来往的人最是鱼龙混杂，能听到的消息自然也是五花八门，无所不包。”
王朴也不是没有想过分化瓦解，要是真能兵不血刃地解决掉刘泽清，既能保存大明朝的军事实力，又能使江北百姓免受刀兵之苦，可谓一举两得，王朴又何乐而不为呢？可问题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柳如是这一手的确高明，抬高架空刘泽清、高杰、刘良佐、左良玉等人之后，他们手下的亲信部将就有了独自领军的机会，对于戎马倥偬的武将来说，最大的梦想无疑就是独领一军，征战天下！
“如是姐有话要和相公说。”陈圆圆冲王朴嫣然一笑，说道，“那你们聊正事吧，妾身去给你们准备宵夜。”
另外，斩去了刘泽清四人之后，四镇大军就失去了主心骨，势必会分解成若干个相对独立的军事团体，每个军事团体的实力就弱多了，而且互相之间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势必会发生这样那样的磨擦，这时候王朴就能借调停之利控制这四镇军队了。
柳如是道：“那将军就设法取信他们，让他们放心前来。”
柳如是道：“据小女子所知，刘泽清有族叔刘孔和，族侄刘洪基，为人正派，对刘泽清的所作所为颇不以为然，只不过刘泽清在军中势大，两人无可奈何罢了，假如将军派人暗中与两人联络，必可分化山东军，最终收归己用。”
“弱点？”孙传庭道，“东林复社的弱点是什么？”
“人嘴两张皮，正反都是理！”王朴冷然道，“到时候他们说这两封书信是我们让人伪造的，你怎么解释？又该如何解释？你是浙直总督，我是南京提督，不是封疆大吏就是手握重兵的大将，而东林复社却都是无官无职的儒生，你说老百姓会相信谁？别忘了东林复社在江南拥有极其深厚的人脉，何况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到时候老百姓只会相信东林复社，因为他们是弱势群体！”
说罢，陈圆圆就顾自走了。
柳如是道：“刘泽清未经一战便放弃了山东全省，而且鱼肉乡里、欺压百姓，论罪固然该死，可是将军想过没有，刘泽清的军队一旦溃败，大量的散兵游勇就为沦为盗匪，到时候受苦的就该是江北的无辜百姓了。”
柳如是道：“燕子矶大营的新军正往浦子口集结，假如小女子没有料错，将军一定是要对淮安的刘泽清动手了吧？”
柳如是道：“太子不久就要举行登基仪式，将军可以观礼的名义邀请各镇总兵携带亲信部将前来南京，然后给各镇总兵的亲信部将加官进爵，再给高杰、刘良佐、刘泽清、左良玉加个虚衔留在南京，只派他们的部将回去统兵，不就可以实现分化瓦解的目的了吗？”
看完了这两封书信，孙传庭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颤。
柳如是道：“将军为什么不试着改换策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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