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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张子安抱着几本折子跪到了朱慈烺跟前，媚声说道，“礼部的几位大人拟了几个年号，请太子爷挑选。”
李自成的目光逐渐变得阴冷。
牛金星道：“万岁，当时的右翼骑兵军团是我军中最为精锐的骑兵，不但装备精良而且身经百战，相比关外的建奴骑兵只强不弱，可事实却是不到半个时辰，右翼的八千骑兵就全线崩溃了！”
“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右翼骑兵军团崩溃之前，李岩就已经逃跑了！”牛金星深吸一口气，凝声道，“微臣以为，正是因为李岩的不战而逃扰乱了军心，导致右翼骑兵军团全线崩溃，最终导致我军在一片石战败！”
“千真万确！当时有不少义军将士目击了这一幕。”牛金星道，“可惜的是，等微臣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王朴已经带着残阳太子一干人等逃跑了，不过微臣奇怪的是，荆茂成为什么不向大王禀报？现在想想，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李岩指使。”
“就是！”荆茂成也怒吼道，“难道大王就是这样对待忠心耿耿的属下吗？”
……
牛金星又从衣袖里取出一封密信递到李自成案前，低声道：“万岁，你再看看这个。”
“什么？”李自成霍然睁开眼睛，凝声道，“李岩建议本王死守北京？理由呢？”
……
红娘子泣声道：“奴家听说你负伤了……”
牛金星道：“李岩当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可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文华殿。
牛金星道：“这是那边刚刚送来的密信，信中说李岩已经擅自率军向天津卫转进，并且屡屡在部将面前声称，当初万岁要是听了他的劝告，不要轻敌出长城与吴三桂决战，就不会有一片石之败！”
“抗命就抗命！”李俊勃然大怒道，“想拿我大哥，得问问小爷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臣领旨。”牛金星转身迈出不到两步又蹩了回来，低声道，“万岁，有件事微臣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哦？”牛金星凝声道，“李岩将军受了重伤，他现在何处？”
望着红娘子离去的方向发了会呆，李俊黯然道：“大哥，你不应该这样对嫂子的，小弟看得出来，嫂子她心里有你。”
牛金星不敢怠慢，跪倒在地三跪九叩之后唱道：“臣牛金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自成道：“你有什么看法？”
牛金星道：“据微臣查证，大军进入北京城的那天晚上，李岩帐前偏将荆茂成曾经生擒了残明太子、永王、定王、长平公主还有残明南京提督王朴及以下兵将二十余人，秘密扣押在朝阳门关厢的大牢内。”
“急事？”牛金星捋了捋颔下的柳须，问道，“什么急事？最近这几天大王的心情很不好，你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进了去，难免讨一顿没趣，不如这样吧，你先跟本相说说，本相替你向大王禀报。”
“没什么可是。”李岩闷哼一声，叫道，“老七！”
荆茂成抱拳一揖，转身扬长而去。
“对，反他娘的！”
剩下的两名使者虽然武艺不错，却不是李虎和荆茂成的对手，不到三个回合，就已经被刺死当场，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咣”的一声撞开了，一道婀娜的倩影闪电般掠了进来。
“相公！”红娘子一眼就瞧见了躺在血泊中的李岩，急蹲下身来用手轻轻抚住李岩苍白的脸庞，悲声道，“相公你醒醒，快醒醒，你不要吓唬奴家，不要……”
“说吧。”李自成闭上眼睛，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道，“什么事？”
“可恶，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李自成愤怒地握紧了双拳，低吼道，“马上派人去天津卫捉拿李岩，若敢拒捕，着当场格杀！然后让李虎代领其军赶来北京汇合！”
李岩冷冷地瞥了红娘子一眼，闷声道：“以后不要再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
李虎一剑刺死了李义，刷刷又是两剑刺向另外两名使者，一边向荆茂成厉声嘶吼道：“茂成兄，我大哥对闯贼这般忠心，这王八蛋居然还让人对他下黑手，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为他效忠，反他娘的！”
张子安答应一声，一本本地打开了折子，念将起来，“弘历、永历、隆平、永兴、隆武……”
“闭嘴！”李岩怒道，“你们的嫂子已经死了！”
王朴在张子安、韩赞周和卢九德的陪同下来到寝宫恭请太子上朝时，长平公主正亲自替太子穿戴龙袍，今天是礼部选定的吉日，年仅十四岁的太子朱慈烺就要登基称帝，成为大明朝的第十七位皇帝了。
“多谢丞相。”
李岩睁开酸涩的眼皮，冷漠地望着红娘子，说道：“你既然已经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够了。”李岩长舒了一口气，落寞地说道，“我累了，想睡会。”
牛金星道：“刚刚微臣在东华门外碰到李岩帐前的偏将荆茂成，说是奉了李岩之命给万岁带话来的。”
很快，李俊便去而复返，一起进来的还有李虎、荆茂成以及三名义军使者，这三名义军使者是李自成派来的，领头的是李自成的亲信将领李义，李义和李岩、李虎、荆茂成他们都认识，朗声道：“大王有令，李岩、李虎接令。”
牛金星道：“李岩建议万岁死守北京，静待陕西、山西、山东及河南各路大军来援。”
牛金星正准备去文华殿谒见李自成时，忽见东华门外几名闯王的亲兵拦住了一名义军将领，牛金星仔细一看那不是李岩帐下偏将荆茂成吗？荆茂成神情焦急，可那几名亲兵却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
李岩赶紧向李俊道：“老七，快扶大哥起来。”
“嫂子！”李虎仆地跪倒在红娘子面前，嚎啕大哭起来，“是狗日的闯贼杀了大哥，我们杞县李家和闯贼誓不两立，嫂子，你等着吧，小弟一定要为大哥报仇，总有一天，小弟要把闯贼碎尸万段，嚎嚎嚎……”
“怎么？”牛金星冷然道，“莫非你信不过本相？”
“为什么？”李自成愤然道，“李岩为什么要这么做？”
红娘子神情惨然，悲啼一声掩面而去。
“这？”
牛金星道：“如果把放走残明太子和建议万岁死守北京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李岩的阴谋就昭然若揭了！他是要我们义军在北京和建奴拼个两败俱伤，然后让残明坐收渔翁之利呀！种种迹象表明，李岩早已经和残明暗中勾搭上了，甚至早在大同的时候，李岩就已经投靠大明了。”
牛金星低眉阴笑道：“微臣领旨。”
望着软榻上脸色灰败、形容枯槁的李岩，红娘子不由得柔肠寸断，泪如雨下。
李俊及荆茂成大惊失色，李虎的表情同样震惊，可他的眸子里却透出丝丝的冷意。
“你说什么？”李自成脸色大变，森然道，“真有此事？”
牛金星道：“万岁，说起一片石之败，微臣也是心有疑窦。”
“啊，当然不是。”荆茂成忙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急事，只不过我家将军受了重伤，所以命末将前来北京向大王捎个口信，我家将军说，请大王无论如何也要死守北京，静待山西、陕西、山东、河南各省的大军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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