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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真正的杀伤相比，红夷大炮带给这些蒙古骑兵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巨大伤害，呼啸的破片、剧烈的爆炸、翻腾的浓烟、刺鼻的火药味，再加上不断倒栽马下的同伴，蒙古骑兵的战斗意志正经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响亮的号子声，杂乱的脚步声，军官的喝斥声交织成一曲喧闹的战场旋律，火枪营的五千火枪手最先开出大营，在空旷的河岸上摆开了射击队列，五千将士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摆好了射击队列，多尔衮很快就打消了趁着明军立足未稳发动突袭的念头。
佟养性的建奴炮营刚刚擦干了炮膛里残留的水渍，正准备往里面填装火药时，明军炮营的第二轮炮火就已经倾泄到了他们头上，这一次，明军炮兵的准备明显提高了，二十发炮弹，有十二发直接命中了建奴的炮兵阵地。
肃立在多尔衮身后传令兵便高高擎起手里的信号旗，使劲地挥舞起来，倏忽之间，更多的蒙古骑兵从建奴大阵的左右两翼冲了出来！
“快！”多尔衮焦急地大吼起来，“快让佟养性的炮队撤下来！”
但王朴不这么想！
在长枪营的保护下，火枪营的兵力不是三面平均分布的。
无奈的蒙古骑兵只能举起弓箭朝天上胡乱射出了生命中最后一支羽箭，然后倒在了密集的霰弹之下，王朴对火枪营遭遇骑兵时的应对战术有个明确的要求，前三轮排枪装填铅弹，后三轮排枪装填霰弹。
“轰轰轰……”
明军阵形也有了相应的变化。
很快，佟养性阵亡的消息就传来了，二十尊红夷大炮毁了十二尊，剩下的八尊也没办法继续作战了，多尔衮狠狠地握紧了双拳，还没等他说几句狠话，明军的炮兵又开火了，这一次，二十发炮弹却是直接奔着建奴炮兵阵地后面列阵的建奴火枪队去的，密密麻麻的建奴阵中立刻土石四溅，血肉横飞。
这些铁砂也许不足以让人和马毙命，却足够让它们身受重伤，彻底丧失作战能力。
铁杆汉奸佟养性也死了，一块锋利的破片削飞了他的半边脑袋。
开完枪的明军火枪手迅速退后，另一队火枪手补了上来，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再次从橹盾盾墙上冒了出来。
等建奴十五个牛录的火枪队撤下来时，已经损失了至少三个牛录！
“轰轰轰……”
建奴火枪队刚刚后撤，明军大营中陡然响起了激昂的战鼓声，紧闭的辕门轰然洞开，高悬的吊桥也落了下来，无数的明军将士就像一股蓝色洪流汹涌而出……
一名弹药手往炮膛里灌水，先熄火了炮膛里残剩的火药渣子，同时替炮膛降温，然后由两名身强体装的操炮手吊在炮管上把炮口压低，把炮膛里的水倒出，和建奴不一样的是，明军操炮手并没有用裹着布条的通条擦干炮膛里的水渍，而是直接开始填装弹药了！
在所有建奴眼里，据险而守的明军火枪队比最凶残的野兽还要凶残，可到了旷野上，他们就是一群待宰的绵羊。
两千蒙古骑兵的攻势完全被瓦解，没有一名骑兵能全身而退！可他们对明军的杀伤却非常有效，只有十几名长枪营的士兵被天上攒落的流矢射伤。
不远处，多尔衮的脸肌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明军的第一批炮火覆盖在建奴炮兵阵地上，他还以为是巧合，连佟养性都不敢想象炮战，多尔衮就更别提了，可明军的炮火连续两次覆盖在建奴的炮兵阵地上，这就不是巧合了。
不仅仅担心突袭无法取得效果，多尔衮更担心明军会缩回去，缩回大营的明军显然更难对付，如果可以选择，多尔衮当然更愿意面对列阵在旷野上的明军，大同那噩梦般的一幕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呛人的硝烟还没有散去，操炮手们已经疾步返回炮位，准备重新调整射击诸元，时间紧迫再加上手段缺乏，王朴还没有给大炮安上缓冲架，所以每打完一炮之后，炮位就会严重偏离，再次射击前必须重新调整射击诸元。
在操炮手们调整射击诸元之前，弹药手们已经在开始紧张地重新填充弹药了。
与佟养性的建奴炮营相比，中央军炮营省去了擦干水渍和填装散装火药这两个最耗费时间的流程，射速提高了足足三倍！
多尔衮一声令下，两队蒙古骑兵从建奴大阵的左右两翼同时杀了出来，向这架庞大的战争机器发起了第一次进攻，这两队蒙古骑兵加起来也只有两千骑兵，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小规模进攻。
这种纸壳炮弹用厚厚的牛皮纸卷成，直径比炮膛略小，长度适中，里面填满了事先量好的火药以及开花弹，然后并进行密封，牛皮纸上还涂了一层厚厚的油脂，在这层油脂既能防水，又有润滑的作用。
“呼……”
一排排直冲云宵的长枪被放倒了地上，每个长枪营中都有一千橹盾兵，三个长枪营共有三千橹盾兵，这三千橹盾兵迅速用手中足有一人多高的橹盾在阵前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把长枪营和火枪营的将士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用通条把纸壳炮弹压到膛底之后，操炮手再用一根锐利的铁刺伸进引药孔先把厚厚的牛皮纸戳穿，再将一截引线插|进引药孔与纸壳弹内的火药相联，至此弹药就算重新填装完毕，操炮手可以重新调整射击诸元了。
五轮排枪过后，两军相距已经只剩五十米，出击时的两千骑兵已经只剩不到百骑了，不过总算是进入蒙古骑兵的弓箭射程了，但是可怜的蒙古骑兵们很快就悲哀地发现，那道由上千块一人多高的橹盾筑成的盾墙已经完全封死了他们的射角。
几百年前，蒙古骑兵能够横扫世界，靠的就是这种简单却又有效的战术。
这时因为明军操炮手往炮膛里填的不是散装的火药，而是“纸壳炮弹”。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枪声，策马飞奔的蒙古骑兵突然间一片人仰马翻，超过两百名骑兵突然倒栽马下，许多蒙古骑兵都是脑袋着地，纵然没有毙命在明军的枪口下，也因为摔断颈骨而窒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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