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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不是大明朝廷官方组织的，也不是东林复社这些民间学派组织的，这些南京百姓都是自发的，当他们听到济宁大捷和北京光复的捷报时，都情不自禁地拥上了街头，那是民族感情极度压抑之后的爆发，那是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流……
此时的红娘子就像是回到了洞房花烛夜，芳心里既充满了期待，又充满了忐忑，她做梦都想着王朴，想着王朴强健的臂弯，想着和王朴纵情造爱，可真到了要和情人见面那一刻，她这芳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吕大器在内阁记录上打了个蓝勾，又道：“现在再说说山东总督和北直总督人选的事吧，侯爷的意思是他不再兼任这两省的总督了，让内阁从朝官以及地方官员中甄选，不知道阁老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遗憾的是，建奴进关之后几次遭到建奴的烧杀掳掠，镇上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也大多躲进了附近的深山老林，轻易不敢出来，此时的张秋镇放眼看去疮痍满目，破败不堪，就像一座死镇。
……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呀。”吕大器急道，“阁老，你莫非忘了在五百年前，女真人就曾给中原汉人带来惨重的灾难？五百年后的今天，女真人又给我们汉人带来了灾难，难道阁老希望五百年后，女真人再次给我们的子孙带来灾难吗？”
不知不觉间，红娘子脸颊上的绯红褪了下去，眉宇间却笼上了一股幽怨。
轻轻靠进王朴怀里，红娘子轻舒玉臂用力搂住了王朴的腰身，王朴也用力搂紧了红娘子的娇躯，两人就那样搂着、抱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轻柔的雪花依然从空中缓缓飘落，脉脉的情意在两人心间款款流淌。
孙传庭他们当然知道杀胡令是个什么东西，想当年汉人被逼到了绝境，正是武悼天王冉闵的一纸杀胡令才使汉人血脉得以延续，如若不是这纸杀胡令，今时今地的中原只怕已是五胡天下，根本就不再属于汉人了。
南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要说蛮夷之祸历朝历代都有，可一直以来中原的汉人王朝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这些蛮夷之祸也就成了疥癣之疾，可谁也不能保证，中原的汉人王朝没有国力衰竭的时候，譬如千余年前五胡乱华时期，要不是冉闵，汉人血脉只怕已经断绝了！
“不冷。”王朴伸手用力抚住红娘子的柔荑，柔声道，“我心里热乎着呢。”
孙传庭语塞了。
自从北京沦陷、崇祯帝上吊以来，甚至是自从永乐帝迁都北京之后，南京城就再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当一向只在皇宫大内深居简出的隆武帝乘坐着御辇出来游街时，南京街头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无数的人们拥上前来，三呼万岁。
钱谦益想了想，也道：“阁老，既然这杀胡令是侯爷提出来的，内阁照办就是了。”
“本王自有办法。”
经过五天的急行军，多铎的万余建奴大军终于赶到了直沽城下。
红娘子眉宇间的幽怨霎时就消融了，纵然见他前心里有着千百种的幽怨，有着千百种的愁苦，可这一刻，红娘子的心里只有脉脉柔情。轻轻走上前去，红娘子伸出冰冷的小手抚住男人同样冰冷的脸庞，柔声问道：“冷么？”
苏克萨哈道：“主子要从水门攻城？可城里的明军戒备森严哪。”
孙传庭道：“那……就照办吧。”
“这……”
年轻的隆武帝终于从激动的南京百姓脸上找到了帝皇的尊严，激动得满脸通红。
除了那个倾国倾城的陈圆圆，董小宛、柳如是、李十娘、寇白门、顾眉、李香君等秦淮名媛都先后成了王朴的禁脔，在江南高张艳炽的秦淮八艳好像就剩下个玉京道姑没有成为王朴的女人了，王朴身边有着太多的才女、美女和艳女，他的心里还有她红娘子吗？
“用不着。”红娘子冷然道，“你们好好在镇外呆着。”
“呃……”亲兵队长忙道，“卑职身为夫人的亲兵队长，有责任保护夫人的安全。”
王朴的飞鸽传书里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当然是报捷，报告济宁大捷和北京光复的好消息，可第二件事却有些出乎孙传庭三人的预料，那就是要求朝廷颁布杀胡令！
“这……”
吕大器和钱谦益交换了一记眼神，说道：“那门下就提两个人选，门下以为应天府尹瞿式耜，福建巡抚魏大本才能、资历皆可，魏大本的能力孙阁老是知道的，就不多了，应天府尹瞿式耜也不错，办事干练，有魄力，足可担当重任。”
“该死的。”望着城头的日月旗，多铎恶狠狠地骂道，“这些反复无常的南明蛮子！”
作坊停工，店铺关门，茶肆、酒楼、色情场所也不再营业，士绅、贩夫、走卒、妓|女、商人、工匠都拥上了街头，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聚集在一起，欢呼雀跃，许多富人还把家里养的戏班子派了出来，沿街载歌载舞……
正忐忑不安时，已经来到了张秋镇外，红娘子已经看到了镇外站岗的中央军士兵，那两名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火枪，就像标枪般挺立在寒风中，漫天洒落的雪花已经在他们的棉大衣上铺了厚厚一层，甚至连他们的眉毛上都沾满了冰屑，可他们却像石雕般纹丝不动。
亲兵队长急道：“夫人，二将军说过，卑职得时刻不离保护你……”
多铎霍然举手，凝声道：“要攻城，但得等到晚上！”
又譬如大明王朝，若不是有王朴力挽狂澜，中原大地只怕已经成了建奴和鞑子的牧场了！
红娘子的柳眉霎时蹙紧了，凝声道：“二将军说过！二将军说什么了？”
多铎伸手一指卫河，狞笑道：“你们瞧，卫河已经开始结冰了。”
南京城，今夜无眠，当满城百姓正在狂欢时，阁老府的偏厅里，孙传庭、钱谦益和吕大器三人却正愁眉相对。
吕大器看了看钱谦益，又看孙传庭道：“阁老，为了子孙后代，为了汉人千秋万代的福祚延绵，就不要再犹豫了！”
一把既熟悉又陌生，既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的男音忽然从很近的距离响起，那声音里透着无可名状的喜悦，红娘子如遭雷噬，有些神情恍惚地转过身来，那道梦里不知道想了多少回的身影就站在一颗老梅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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