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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栋采用了唐胜攻打北京时的战术,即以火枪压制城头的守军,然后以龙王炮对城头的守军进行密集轰炸,大量杀伤守城敌军,等守城敌军失去反抗能力之后再用集束龙王炮炸开城门,进行最后的夺城战。
“高举什么?有什么好高举的?”孙可望忽然怒从心头起,皱眉道,“瞧瞧你们那点出息,只打下个小小的襄阳城就高兴成这样了?真要有一天本帅率领大西军主力攻陷了湖广全省,你们还不都得发疯?”
“闭嘴!”李定国忍无可忍,铿然抽刀架在了何腾蛟脖子上,厉声道,“再多说一句,本帅就立刻杀了你。”
经过短暂准备之后,李成栋的火枪十营率先发起了进攻。
“来人!”
激烈的交战几乎是刚刚开了个头就草草收场了,从五百中央军发起冲锋到脱离战场,这场激烈的交锋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刚刚还枪声连天、杀声震天的战场立刻沉寂了下来,弥漫在战场上的硝烟也很快散去。
这样的军队……能挫败不可一世的建奴铁骑一点也不奇怪!
大西军进入四川之后,非但没有给四川百姓带来什么好处,反而给他们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张献忠的大西军军纪比李自成的大顺军要差许多,大顺军只吃大户,大西军却连普通百姓都抢,李定国对此颇有微辞,却也只能约束自己的部属而已。
……
一名亲兵应声来到李定国面前,厉声应道:“在。”
李定国止住刚才的话题,转向何腾蛟道:“何大人,大明官军已经开到城外了,眼看大战在即,本帅不希望有人给大西军添乱,因此希望你做好安抚百姓的工作,千万不要逼我们做一些原本不想做的事情,好吗?”
汉水南岸,羊皮滩。
当郑成功和刘孔和联袂前来探营时,李成栋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洞躲起来。
密集的枪声响过,一排子弹呼啸着打到了城头上,城头上的垛堞立刻被打得碎砖横飞,烟尘翻卷,没有躲到垛堞后面的那几十个大西将士立刻倒下了好几个,剩下侥幸没被打中的大西将士不敢再托大了,赶紧也躲到了垛堞后面。
孙可望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蹙眉不悦道:“先让他在外面等着,本帅这会正忙着呢。”
城头上大概有四五百大西将士,听到李定国的喊声绝大多数人都矮身缩到了垛堞后面,但仍有几十个自恃艺高的大西军将士对此不以为然,农民军毕竟是农民军,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把李定国的军令当回事。
孙可望的大西军主力昨天晚上就驻扎在这里,李定国率领三千精兵离开之后,孙可望就减缓了行军速度,一路沿着汉水南岸往襄阳进发,当李定国的精兵长驱近三百里突然出现在襄阳城外时,孙可望的大军才往前行进了不到百里,距离襄阳仍有两百里之遥。
“嗯?”孙可望陡然吃了一惊,脸上的倦意还有睡意霎时不翼而飞,凝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李定国缓缓回头,遥望西方天际,凝声道:“立即出城去找大将军,请他率大西军主力加快行军速度,火速救援襄阳!”
李定国眸子里有冰冷的杀机一掠而过,旋即朗声大笑道:“何大人,本帅险些上了你的当,哈哈,本帅这一刀如果砍下去,岂非成就了你忠贞节烈的英明?不,本帅不会杀了你的,你得好好活着,用你的这双眼睛好好看着,本帅要用事实告诉你,大西军绝非你所想象的那样,我们大西将士为之流血奋斗的大西国也绝非你想象的那般不堪,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的,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加入我们大西国!”
天色微明,孙可望从睡梦中醒来,蚀骨的酥麻从下体传来。
“带下去。”李定国挥了挥手,吩咐两名大西将士道,“带上他沿街安抚百姓。”
至于湖广百姓的丰衣足食,李定国更是心知肚明,大西军冒着被明军围歼的风险来攻掠湖广,不就是为了抢湖广百姓口中的粮食吗?
悠长的军号声响起,正往前冲刺的中央军迅速掉头后撤。
但就在这时候,李定国突然发现一排中央军将士突然从射击队列后面冲了出来,以凌乱的散兵阵形向着城下蜂拥而来,这队中央军的冲刺速度很快,就在李定国一愣神的功夫已经冲过了好几十步距离,距离城墙已经不足百步之遥了。
趁着中央军射击的间隙,李定国垛堞之间的空隙往外望去,只见第一排中央军已经原地蹲下,正在重新填装弹药,第二排火枪队却已经举起了手里的火枪,便再次大吼道:“都躲好了,不许冒头,没有本帅军令,谁也不准冒头……”
李定国手扶垛堞肃立襄阳城头,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凝重之色。
“是吗?”何腾蛟闻言微笑道,“那本督就不妨多活两天,看着大明中央军是如何剿灭你们大西军。”
激战已经结束,城头上弥漫的硝烟也已经散尽,李定国目睹城头上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伤兵,心头忽然泛起恍如隔世的感慨:如果中央军再来几次这样的冲锋,自己带来的三千精兵就该伤亡殆尽了!
孙可望原本也打算加快行军速度赶去襄阳和李定国会合,可听了刚才那大西将领的一席话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邪恶的念头忽然间在他的心底萌生了:李定国手下只有三千军队,朝廷会调集大军反扑……
大西军虽然多是些乌合之众,却也不乏百战余生的真正精锐,李定国手下的这三千精兵就是百里挑一的精兵,他们几乎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不但拥有良好的心理素质,还拥有过人的杀人技术,这一轮攒射就显示出他们的杀伤力来了,五百名拎着龙王炮往前冲刺的中央军将士应声倒下了十多人!
“好了。”李定国挥了挥手,说道,“都下去各自准备吧,切记严密观察东、西、南门外的动静,虽说现在只在北门外发现了明军,可另外三个方向也绝不能放松警惕,若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来报。”
“不妥!”孙可望霍然举手,断然道,“你们别忘了襄阳可是座坚城,当年父皇率领十万大军猛攻数月都没能攻下,二弟却只凭三千精兵就打下了襄阳,你们不觉得这很强疑吗?谁又能肯定这不是陷阱?”
“没话说了吧?”何腾蛟喟然道,“你们大西军连百姓都养不活,还谈什么创建全新的大西国?你们是想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跟着你们去烧、去杀、去抢,最后再没人可杀、可抢的时候就全部饿死吗?”
众将齐声道:“将军所言极是。”
两名大西将士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远处的李成栋看得真切,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
李定国霍然举手,阻止了这两员大西将领,淡然说道:“何大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愿意做朝廷的鹰犬那是你的事,可我们大西军却绝不会当朝廷的鹰犬,我们要为天下百姓缔造一个全新的大西国。”
众将轰然应诺,各自去了。
李定国并不知道这队中央军要用龙王炮来炸城头上的守军,还以为这队中央军要炸的是城门,李定国唯恐城门被炸开,然后中央军会蜂拥而入,便赶紧下令弓箭手放箭阻止这队中央军的靠近,就算会因此付出一些伤亡也在所不惜了。
……
“嘶……”孙可望倒吸一口冷气,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低语道,“这,这是真的?”
随时战事的进行,两军的伤亡迅速增加!
行进了队列最前方的李成栋长号一声,抽出腰刀高高举起,身后缓缓行进的队列立刻就停下了脚步,李成栋又是一声令下,第一排的千名火枪手便齐刷刷地举起了手里的火枪,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襄阳城头。
“轰轰轰……”
众将不敢反驳,有几个聪明的已经猜到了孙可望的心思。
“嗯。”李定国点了点头,又道,“再派人去向大将军告急,请求主力大军火速赶来襄阳支援,就凭城内的三千精兵,最多也只能撑两到三天,要是大将军的大军不能及时赶到,那么襄阳城就会得而复失,我们也难免落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李定国身后的十数员大西将领闻言勃然大怒,其中两个更是拔刀要来杀何腾蛟。
很显然,大明中央军展现出来的军事素养要比李定国想象当中还要出色,李定国想都没有想过,一支军队居然可以训练成这样!
又是一排密集的子弹呼啸而至,这次大西将士都学乖了,没人中枪受伤。
李定国一声令下,两百多名弓箭手硬着头皮从垛堞后面直起身来,挽弓搭箭照着城下射起箭来,刺耳的破空声中,数百支利箭交织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向着城下正往前冲刺的中央军将士头攒落下来。
孙可望伸手轻抚着女人赤果果的雪臀,眼神很快就变得灼|热起来,正欲腾身而上、跃马挥戈时,帐外忽然响起了亲兵队长的声音:“大将军,二将军谴人急报。”
更令李定国感到困惑的是,这队中央军手里拿的并不是火枪,而是一颗颗黑乎乎的玩意儿,李定国愣了一下,旋即大叫起来:“龙王炮!该死的那是龙王炮,快放箭阻止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城门!”
距离投掷距离还差四五十步远时,中央军的伤亡已经猛增至百人以上,李成栋终于撑不住了,照这样的伤亡速度,等中央军冲到投掷距离以内时这五百人还能剩下多少?这样的伤亡是李成栋万万无法接受的。
使者激动地应道:“当然是真的,还活捉了湖广总督何腾蛟呢。”
襄阳城头,李定国知道中央军要开火了,赶紧矮身躲到了垛堞后面,同时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快蹲下,都蹲到垛碟后面,谁也不许冒头,快……”
大西军的弓箭手总共也才两百多人,可一轮攒射下来却射死射伤了十多人,以弓箭这样的冷兵器在百步开外就有这样的杀伤率无疑是相当惊人的,这多少也从侧面证明了李定国手下这三千精兵的素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兵的确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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