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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朴沉声道:“明天一早,率三个营的保安队向山海关进发,出关之后沿辽西走廊大张旗鼓进逼盛京,吸引建奴主力的注意,本王则率中央军从海路跟进,一旦多铎率建奴主力来迎,即迂回建奴侧后,两面夹击歼灭之!”
目送戈什哈转身离去,多铎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骇人的寒意,如果这队明军骑兵身后没有跟着大明中央军,多铎决定吃掉他们!最近这段时间,出关烧杀劫掠的南明蛮子是越来越多,行为也越发猖獗了。
杀胡令明文规定,北直、山东百姓可以自行组建武装力量,但训练或者出征所需粮草辎重皆由保安队自行筹备,所以王朴才会有此一问,他担心瞿式耜的三个保安营缺乏粮草,会给中央军拖后腿。
“哦?”瞿式耜急声问道,“有多少骑兵?”
王朴的脸色突然一沉,低声喝道:“瞿式耜!”
……
瞿式耜道:“王爷放心,保安队绝不会给中央军拖后腿的,不过……”
建奴铁蹄过处,城市、村落化为废墟,朝鲜半岛上基本已经找不到有人居住的村落了,所有能够被找到的朝鲜人都已经被屠戮殆尽,剩下的两三万人大多躲藏在深山老林或者无人小岛上,靠着打猎、打渔勉强维持生计。
进关掳掠?建奴已经没那胆量也没那实力了,眼看着从朝鲜抢来的那点可怜的存粮就要吃光了,实在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那就只好抢科尔沁人了!虽然科尔沁人是建奴最铁杆的盟友,可现在大难临头,多铎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重农抑商的传统在中华大地已经延续了几千年,中国人的土地情结是相当浓厚的。
出兵当日,数十万南京百姓竟自发来到燕子矶欢送,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为防建奴探马发现大明中央军的行踪,水师停泊地距离海岸线足有四五十里远,这么远的距离单凭肉眼是无法发现停泊在海上的船只的,王朴利用单筒望远镜,也只能看到隐约的海岸轮廓线而已。
……
瞿式耜道:“建奴不好对付,这半年多来,也曾有十几拔保安队去辽东狩猎,结果都没捞着什么好,反而折损了许多人马!”
北直的东边是建奴,北边是鞑子,西边是吴三桂,因此,无论是训练或者装备,北直保安队相比其余各省的保安队都要精良许多。
原本还有朝鲜人给建奴提供粮食,可年初的时候朝鲜发生了叛乱,多铎一怒之下就率领两千铁骑踏平了朝鲜半岛,这次叛乱险些让朝鲜人灭种,总人口由叛乱前的三十余万锐减至不足三万人,一直以来就以小中华自居的朝鲜文明直接被多铎杀回了原始社会。
戈什哈摇头道:“这队明军骑兵没有旗号,武器铠甲也很零乱,不像是大明中央军。”
瞿式耜微笑道:“那下官就替保安队的弟兄谢过王爷了。”
“报……”嘹亮的号子声中,一名牛仔疾步匆匆上了城头,喘息着说道,“总督大人,三十里外发现大队建奴骑兵。”
此次出兵,中央军兵分两路,王朴亲率步兵一营,辎重一营进攻辽东,黄得功、施琅、张颜鳞、李昂等四营水师随同出征;柳如是率步兵二营、三营、四营,炮营,辎重二营、三营、四营、五营、六营进攻山西,红娘子率骑兵一营、二营、三营随同出征。
王朴所率各营走的是海路,于七月抵达北直重镇直沽。
与其余各省的保安队不同,北直的保安队一开始就被王朴和朝廷赋予了特定的使命,这支保安队几乎称得上是大明中央军的预备役!另外,不可否认的是,北直保安队面临的形势也要比其余各省严峻得多。
沉重的脚步声中,苏克萨哈大步走了进来,昂然道:“主子,各旗的粮食快没了。”
“万余骑兵?”多铎凝声问道,“是不是大明中央军?”
“辽西?”多铎脸色微变,沉声道,“快说!”
牛仔应道:“至少有一万!”
瞿式耜急挺直了胸膛。
王朴忽然道:“射击呢,练得怎么样了?”
但王朴知道,中央军正越来越受到大明百姓的拥戴,南京百姓自发前来欢送,不仅仅是因为中央军中有许多南京子弟,更因为中央军赶走了建奴和鞑子,给大明百姓带来了安定幸福的生活。
“喳。”
杀胡令上明文规定,北直和山东的百姓在未经官府许可的情形下就能自行组织武装力量,其性质差不多就是地方团练,或者说是地主武装。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这些地主武装并非控制在一个或者几个大地主手里,而是由大多数“地主”共同控制的,因为团练中的每个团丁都是地主。
强大的民间武装力量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就是对外扩张的急先锋,用不好就会反过来威胁朝廷的统治,不过现阶段,这股武装力量只会是大汉民族对外扩张的急先锋,而不可能是朝廷的威胁。
这次报复多铎虽然杀得痛快了,把积郁胸中的所有怨气都发泄到了朝鲜人头上,却也给建奴带来了大麻烦,自从老奴起兵之后,建奴就全民过上了奴隶主的生活,他们不事劳作,不事放牧,已经基本丧失了生活技能。
可是现在,坚固的城池早已经成了一座废墟,除了城中破败的土屋营垒,瞿式耜再找不到任何大明边军留下的痕迹了。
这完全是杀胡令带来的结果,自从大明朝廷颁布杀胡令之后,大量尚武的百姓就从南方各省迁徙到北直定居,瞿式耜又从中挑选出了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的青壮年组建了各府各县的保安队,然后发给武器装备,由中央军的军官对他们进行军事训练。
戈什哈道:“探马回报,有万余明军骑兵出了山海关,正往盛京逼近。”
王朴在李成栋、黄得功、施琅、张颜鳞、李昂等将领的簇拥下大步走下舷梯,早就等候在码头上的瞿式耜以及北直官员赶紧拱手作揖,唐胜及下属中央军军官则向王朴同时蹬腿,敬上标准的军礼。
松山外海,海面上停泊着大明水师的百余艘大小战船。
这是王朴始料未及的,他没想到杀胡令的威力竟有如此之强,更没想到北直的民间武装力量扩充会如此之迅速,在半年多时间里,这支半官方半民间的武装力量居然已经发展到了十万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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