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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入妄道:“你听到什么了?”
周嘉鱼说:“没。”他没有告诉徐入妄自己听到的东西,反正说了也是徒增紧张的气氛而已。
徐入妄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非常机智的选择了不再追问。
到底是累了,周嘉鱼躺进睡袋就很快陷入了深眠,但不知是不是受到那歌声的影响,他的好像梦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零碎画面,当时觉得可怖,但醒来之后,又不太记得。
第二天早晨六点,两人继续赶路,赶路的方向是昨天周嘉鱼看到黑雾的位置。
好在节目组没有彻底要把选手逼死的意思,还是在路边安排了一部分的引导物,当然,选手运气够不够好,能不能看见,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事了。
周嘉鱼运气不错,竟是在某棵大树边上发现了一块小小的指示牌,指示牌上写着个十公里,估计就是指距离村子的路程。
这十公里要是反正别的地方,咬咬牙一天都能走完,但在这杂草众生,到处都是毒虫和野生动物的丛林里,就没那么容易了,但这玩意儿至少证明他们的方向是对的。
两人为了节约体力赶路,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
徐入妄嘴里叼着烟,含糊道:“估计后天能到吧。”
周嘉鱼说:“应该没问题。”
“还好还好。”徐入妄说,“不然输在路上多丢脸啊。”
周嘉鱼说:“是的呢。”
走了一天,两人傍晚的时遇到了一条小溪,决定就在溪水边上扎营。
徐入妄正在捡柴火,却突然发现了什么,道:“周嘉鱼,这东西怎么那么眼熟?”
周嘉鱼说:“什么?”
徐入妄走过来,把他无意中发现的东西递给了周嘉鱼。周嘉鱼拿起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一颗玉珠,这玉珠的模样他感觉有些熟悉,思考过后,周嘉鱼惊讶道:“谭映雪的东西?”
徐入妄说:“嗯。”
他们两个都想起来,半决赛的时候谭映雪手里戴了这么一串珠子,这珠子应该不是凡品,周嘉鱼记得自己当时还在上面看到了丝丝瑞气。不过此时徐入妄手里的东西就完全看不到瑞气了,那手链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断裂,被他们发现了其中一颗玉珠。
“她从这儿走过了?”周嘉鱼说,“速度太快了吧。”
徐入妄说:“肯定是用了什么法子……”他脸色不大好看,“希望她没事吧。”
周嘉鱼说:“嗯。”
谭映雪也从这里走过,还把贵重的手链给弄坏了,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两人都没有心情聊天,安排好了守夜的时间之后便各自休息。
这次周嘉鱼是守下半夜,他被徐入妄叫起来的时候,注意到徐入妄脸色难看的要死。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周嘉鱼问他。
“没事儿。”徐入妄说,“看见点脏东西。”
周嘉鱼想起了自己昨晚听到的那诡异的歌声,心想这玩意儿还将就早睡早起啊,专门吓守上半夜的人。
周嘉鱼说:“什么东西?”
徐入妄不肯说,道:“别问了,说出来你反而害怕,就是提醒你注意点安全,万一是我看错了呢。”
周嘉鱼闻言也没追问,毕竟这玩意儿知道了自己心里更害怕。
他爬起来,叫徐入妄赶紧睡。
其实周嘉鱼觉得还行,至少他怕的时候还有祭八可以聊聊天,虽然真遇到事儿的时候这鸟是比他还怂……
好在下半夜没出现什么奇怪的情况,那烟雾到了太阳升起时就消散了。周嘉鱼和徐入妄脸上都带了些疲惫,吃完早餐继续赶路。
这次他们运气没有之前好,没能找到比赛方准备的路牌,但根据徐入妄的掐算,估计再在野外熬一晚上,就能到达目的地。
“你说他们到了没啊?”徐入妄赶路的时候好奇问了句。
“没有吧。”周嘉鱼说:“我们速度挺快了,而且没怎么走弯路。”
“也对。”徐入妄说,“哎呀,人家风水师都是柔柔弱弱的用轿子抬,怎么到了我们这一辈各个都身强体壮,估计参加野外求生的比赛都能混两三期。”
周嘉鱼说:“是啊,时代不同啦……”
两人长吁短叹,感慨没有生在最好的时候。毕竟古时的风水师地位摆在那儿,实力够好还能在朝廷谋个职位什么的。
野营的最后一晚,徐入妄和周嘉鱼决定坚持一晚上,两人都不睡觉。毕竟目的地似乎马上就要到了,周嘉鱼看到的黑色烟雾已经非常近,要不是怕晚上赶路出意外,一直往前走估计半夜就能到。
“不睡了,到了村子再补觉吧。”徐入妄这么提议。
周嘉鱼同意了,他和徐入妄想得差不多,一个人看见那些东西害怕,两个人互相壮胆总算得好点的。
但显然,在某些情况下,人多完全没有什么用。
十二点一过,周嘉鱼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息有了明显的变化,离他们不远的黑雾,再次如同有生命一般开始扭动,周遭安静的可怕,仿佛连虫鸣都没了。
徐入妄坐在周嘉鱼的对面,嘴里照理叼着烟,他这几天抽烟抽的特别勤快,当然烟头也有好好处理,全部是用泥土掩埋了的。毕竟现在是个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法制年代。
周嘉鱼一点胃口没有,晚上的时候罐头只吃了半个,这会儿有点饿,低下头在背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准备补充点能量,结果当他再次抬头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徐入妄见他的模样,没敢回头,颤声道:“你看见啥了?”
周嘉鱼哑声道:“你自己扭头不就看到了么。”
徐入妄说:“卧槽,我他妈的也怕啊。”
最后他咬咬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到了周嘉鱼看见的东西,然后从嘴里冒出一句“操”。
只见就在他们对面的山头上,一道道白影影影绰绰的依次往山坡上缓缓移动,今晚的月光大盛,他们甚至能数清白影的数量。
周嘉鱼的耳边又响起了那晚他听到的歌声,这歌声清晰了许多,甚至能听清楚其中伴奏的唢呐。
徐入妄脸色有了变化,显然也听见了,他道:“这不是哀乐么。”
周嘉鱼:“……咋办?”
徐入妄僵硬的扭过身体,看着火堆叹气:“算了算了,别和他们计较,咱当做没看见好了。”
周嘉鱼:“……”他第一次看见徐入妄如此善解人意的模样,虽然对象好像并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