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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你怎么了？”一起出来的赵莹看着杨明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心地问道。
李校长和赵莹上了学校的车以后，陈飞才拍了拍杨明的肩膀：“小伙子，心里很不痛快吧，过来，咱们聊聊。”
“李校长，您就放心吧，您和王局是老同学，我要是把您的学生怎么样了，王局还不把我的骨头给拆了啊！”陈飞笑道。
完璧归赵？赵莹的心里一紧，自己姓赵，难道校长看出点什么了吗？这些天的相处，她和杨明的关系早已经超越了师生的关系，是姐弟？自己虽然比杨明大那么几岁，但是每次都是杨明保护着自己，自己反而像个妹妹似的。说是朋友，似乎更贴切一些，但是两个人的关系仅仅是朋友吗？赵莹也搞不清楚。可她听到李校长说了这句话，心里就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啊？我……没事……”杨明看了赵莹一样，苦笑道。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永远不知道当局者的感受，在赵莹和李校长看来，杨明只是做了一件好事，虽然杀了人，但是杀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就像平时看电影一样，警察击毙了罪犯，在观众的眼中那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去同情那个罪犯，反而认为他死有余辜！
“哦？呵呵，你很有出息吗？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记得我刚从警校毕业参加工作，执行任务时第一次开枪击毙了歹徒之后，我整整吐了一宿！而且一个星期都在后怕，晚上还做噩梦！”陈飞边说边拍了拍杨明的肩膀。
“可是……陈队长……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些事情警察去做不是更好吗？如果我能够选择，我宁愿放过那个姬水生！”杨明摇头道。
“小伙子，你这种想法就不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怎么能后悔呢！从一名警察的角度看，这种事情的确应该是我们做的，但是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那天你选择退缩了，那么姬水生就会继续作恶，而且他作案的对象就可能是你的朋友、同学、老师、甚至家人！一旦你身边的人受到了伤害，你还会觉得后悔吗？”陈飞继续说道。
杨明不是警察，也不是杀人如麻的歹徒，他只是个学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他现在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姬水生那张不断从鼻子里冒着血泡，惨白而狰狞的脸。
是啊！杨明点了点头，如果自己退缩了，那么姬水生就会更加嚣张，一旦让他在松江继续作案，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假如自己的家人或者是赵莹、陈梦妍遇到了他，那杨明真是死都不能谢罪了！
当赵莹看到李校长那淡定的神情，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杨明，你等一下！”身后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陈飞：“杨明，你先等一会儿，我还有事情和你说，李校长、赵老师，你们先回去吧，一会儿我会送杨明回去的！”
“是啊，想通了就好，我并不是鼓励你去杀人，而是希望，当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能勇敢地站出来！”陈飞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对杨明说道：“小伙子，你还是个学生，烟这东西偶尔吸两支可以，多了就伤身体了！”
杨明看了陈飞一眼，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没错，杨明现在的确也很想找个人来倾诉，刚才，他就想把自己的心情告诉赵莹，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一方面是怕赵莹替自己担心，最主要的却是，置身事外的赵莹永远也不会理解杨明这种后怕的心情。
“走吧，我送你回去，晚上回家睡个好觉，明天轻轻松松的上学去！”陈飞站起身来，像一辆警车走去。
替天行道，这是多么可笑的一句话！杨明自认为不是冷血的人，但是也不是大侠！抱打不平倒是可以，惩恶除奸这种事还是留给警察来做吧！
“呵呵，没什么丢人的，来，咱们过去坐！”陈飞指着警察局大院里的一张长椅说道。
这件事情在王局长的授意下，只有警局内部和学校的领导知道内情，对外并没有作宣传。所以在松江市的媒体上，没有一点的消息。
“那好吧，陈队长，既然你还有事情，那我和小赵就先回学校了，你也知道我工作很忙，离不开人，不过你可要把我的学生完璧归赵啊！”李校长笑道。
杨明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好似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根本迈不开步子。
“小伙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害怕？”陈飞靠在长椅上，点燃了一根香烟，又递给了杨明一根。
“陈队长……我……”杨明听到陈飞身为警察，也依然如此，终于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压抑了：“我好害怕！那天晚上的画面，不停地在我脑海中闪现，虽然我控制自己不去想，但那些画面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出现，就像是刻在我的脑子里一样！”
“我……”杨明不知道陈飞怎么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刚才在警局的时候，自己的表现可一直很镇静啊！
陈飞听后哈哈一笑：“小伙子，你已经不错了，居然忍耐了这么长的时间，至少你在警局的时候并没有露怯，不然你这大英雄的形象，可就要被嘲笑了！你也不用觉得丢人，无论是谁，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总会有这种感觉的。但是你记住，你杀的人是坏人，所以你根本就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也不要觉得良心上面过不去！你想想，姬水生这样的人，如果不尽早除去，对社会将带来多大的危害呢？”
杨明不知道陈飞为什么会认为他也吸烟，不过还是老实不客气地接了过来，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才缓缓地说道：“开始的时候很怕，现在已经好多了。”杨明不想让他看扁自己。
虽然刚才在警局，他可以为了自己的清白镇定地和警察辩护，气定神闲的说自己是正当防卫，而现在，杨明内心深处的那种恐慌迅速的占领了他的整个身体！
想到这里，杨明豁然开朗起来，嘴角也有了一丝笑容：“谢谢您，陈队长！我想通了！”
“知道了，陈队长！谢谢您！”杨明真诚的点了点头。
但是杨明的心却是很沉重的，这可是杀人啊！和平时的打架斗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杨明杀的人是十恶不赦而且的确该杀的人，如果不杀他，那他还不一定会干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