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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小型报纸,杂志则受到不同程度的警告,东撒丁是贵族,而西撒丁是萨利埃里,他们最多只能转载三大日报的消息,而不能自已随心所欲地胡编乱造——国外的报纸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的着重点全都在亚利克斯的黑暗面以及风流韵事上,甚至神通广大地拿到了胡安娜和俩兄弟共舞的照片——不过除了让女孩们萌发出更多与王储相关的粉红泡泡梦想以外,这并没能引起撒丁民众一丝一毫的注意:“圣母还有人说闲话呢。”有人如是说。
“你很快也是贵族了。”费力说。
上议院是一致通过。
“我讨厌这些东西。”维尔德格撇嘴,对男仆说:“换一根宽一点的腰带。”倒不是他不愿意自己动手,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几百只大大小小的盒子里面哪只装着腰带。
虽然巧舌如簧,但费力终究还是未能完全说服煦德,煦德愿意接受册封,但册封他的不能是玛丽娅女王,而是亚历山大国王。他的书面报告以最快的速度传往女王身边的朗巴尔夫人手中,女王没有强求,毕竟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大概在一个星期之后,撒丁的三大官方报纸《撒丁日报》、《政报》、《王室早报》统一地在第一个版面上整版刊登了一个几乎令全撒丁人惊喜无比的消息——撒丁日报的标题最简单:王储。政报的标题则是:撒丁的王储问题可望解决;贵族们主持的王室早报标题却是最有特色的:王储归来!
“你要换个大的也行。”费力屈起手指,表示拒绝那只过大的钻石戒指,他身边的男仆立刻会意地为他改拿了一只朴素的镂空黄金指环。
位于东翼的上议院共有260名议员,今天极为难得地全部到齐,安妮的外祖父尤其紧张,等到等候在下议院门口的年轻贵族(这是首次)神色飞扬地拿着议案快步走进上议院会议厅,将议案交给议长之后,他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长气,他甚至觉得议长在走上演讲台发布这次提案的时候,还对他巧妙地,隐蔽地眨了眨眼睛。
“腐朽的贵族。”维尔德格咕哝。
“我知道,只是最后努力一次罢了。”维尔德格认命地看着仆人往自己手指上套戒指:“嗯,你认为有人会注意到我们手指上有没有这些小东西?”
上面除了亚利克斯的个人信息之外,还附带提了提当年的惨案,女王,过世多年的朗巴尔亲王——女王的丈夫,小菲利浦王储一家和乐融融的照片和亚利克斯最新的标准照片被放在一起——那时候的小王储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与现在英姿勃发的青年一比较……当年向女王大婚时的敞篷马车车队挥舞过帽子,行过屈膝礼,喊过万岁的老人们不由得为之唏嘘不已。小王储被劫持,获救以及被萨利埃里家族收养的事情被轻轻一笔带过,着重点全部放在王储童年的不幸,少年与青年时期的青涩与含蓄之上,既没有让人觉得又可笑又可悲的恶意诋毁与无聊猜测,也没有大量的,毫无头绪与理由的赞美与褒扬令人心生疑窦——只不过侧重点完全不同,撒丁日报的主编评论极为中肯,同时也表明自己对这个失而复得的王储确实抱有着美好的期望,也希望他能够真正成为一个撒丁人民所爱戴的王室成员;政报着重在王储的回归可以解决最近几年来撒丁人们最为忧心的问题,按照19世纪的协议,距离撒丁王室的菲迪南德一系最近的是罗斯的风流王储爱德华——而按照16世纪签署的,尚未过期的协议所注明的,如果撒丁王室血脉断绝,而由其它国家王储担任国王的,撒丁将成为该国的联邦成员国,这对绝大多数撒丁人都算不上什么好事儿;王室早报则充满了感情地回忆起了沉稳宽厚,豁达乐观的亲王,为开明,聪慧却命运多舛的女王感叹,并为能在今天看到一个虽然没能得到应有的亲情,教育与荣誉,却依然优雅、勇敢、善良的王储而深感骄傲与宽慰……宿命论般的抒情与颇富感染力的评论出自于王室最为信任的几个贵族作家之手,并在女王的审阅之后几易其稿方获通过。
“现在还不是。”维尔德格反驳——他的骑士名号还得等到亚利克斯正式成为王储之后再予以册封——与罗斯不同,撒丁的骑士已经可以列入贵族行列。这也可以说是萨利埃里家族的一个妥协,原本亚利克斯想把维维留在煦德身边,煦德说:“干掉我,最多得到一个地下的西撒丁;干掉你,可以得到一个国家。你觉得我们之间谁比较危险?”
维尔德格可不想和人解释几根黄金丝线是怎么吊起那么大的一把剑——现在他时不时就将胡安娜召唤出来,一来是让人们习惯看到这柄焰型剑,免得自己突然拿出它的时候引起好奇或怀疑;二来也是想让胡安娜出来透透气,对于灵魂之间所处的星界了解不多的维维总是把那个空间想象成一个密封的盒子……小小的胡安娜也很喜欢坐在维尔德格的肩膀上看风景吹风,偶尔和爱人聊聊天——虽然没有普通的人类或摄像器材可以看到她,但有时候亚利克斯的死灵骑士肩膀上的头发会无缘无故地卷成一团,那是胡安娜把它裹在身上当斗篷呢。
如果当众被拦腰打成两截或者掀掉头盖骨,也可以说“亚历山大·萨利埃里”死了,因此巫妖只得默认了这句话。
“别紧张,卡梅,还得等一会,仪式在半小时之后才开始。”
向等待在中央王宫中的女王递交这个结果的时候,议长差点在近侍还未推开大门之前就失态地一头撞了进去,不过即便他就这样五体投地地趴在了女王面前,也不会有人在此刻注意到这些小事情的。
整个宫殿里所有人全部开始忙碌起来,女王的敕令已经起草完毕,需要立即公布,而民众与贵族们已经逐渐在广场上聚集起来,在黑夜来临之前,亚利克斯将以一个王储的身份首次出现在撒丁。
索尼娅握了握卡梅的手,虽然她的手也是忽冷忽热,心脏也跳得特别快。
负责王储衣物的8位男仆早在一旁恭候,亚利克斯需要更换全身衣物,就连费力,维尔德格也都得跟着换上传统的贵族礼袍——雪白的内衣,前面开襟的黑绒长袍,一整排的红宝石扣子,从脖子扣到膝盖,黑色的同质地紧身长裤,低跟的黑色皮靴——“我不能穿那样的短外套吗?”试图从最外面那件绣着五彩典雅花纹的银色宽袖长外套中逃脱出来的维尔德格痛苦地指着一边式样简单的黑色短外套说道。虽然上面也绣着花,但至少是灰色的,“那种外套属于有着骑士称号的贵族,而我们是文官。”费力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解释道,这几天他是维尔德格的礼仪指导老师,在折磨与被折磨循环不休的两人现在倒也算和谐。
“方索斯三世的箭囊背带。”费力说道:“上面的宝石据说可以暂时用来抵挡刺客的刀剑。”
三大日报紧接着做出的民意调查表明,希望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能够回到王室,成为王储的民众高达985。议会就为此召开全体会议,进行投票,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高效率——阿涅利暗暗诅咒,他连做些什么的时间都没有——位于都城中心,呈口向下c型的撒丁王宫西翼中的530位下议院议员们开始为王储法案进行投票。票选结果,有效选票530张,赞成405人,弃权97人,反对28人——大局已定。
当女王说出:“我很高兴议会能够通过这个议案。”之后,这段时间来一直陪伴在亚利克斯身边的费力立刻转身,右手按着心脏位置,深深地行了一个鞠躬礼:“殿下。”——这个被称呼折磨了很久的年轻贵族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这个尊贵的称谓了,然后他才向女王表示自己由衷的祝贺之意,而朗巴尔夫人则是先祝贺女王,然后才口称:“殿下”,在亚利克斯的面前优雅地行了一个隆重的屈膝礼,这是因为母子俩人为之效忠的对象不同的关系。而议长,一个年逾七十的老人首先一板一眼地向女王行礼表示祝贺,然后才转向亚利克斯——他发现在此之前,一个站立在阴影中的年轻男子向王储行鞠躬礼,这个礼行得不怎么规范,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金色的眼睛在灰白的长发里闪闪发亮,而亚利克斯殿下没有轻轻点头回礼,而是走了几步,把那个人从窗帘旁拖到身边,狠狠地拥抱了他一下——老贵族为此皱眉,但王储随即投来的,平静而冷淡的一瞥让他立即吞下了自己的告诫——那是一个国王的眼神呐,面孔上皱褶累累但依然目光锐利的老贵族沉默地欣喜着,作为第四个在亚利克斯面前行礼的贵族向王储弯下了他微微拱起的脊背。
这个色调深沉,装饰简单的古老书房里有这两样不怎么协调的东西,一个固定在墙面上的32英寸液晶电视,以及伫立在角落,一个足有两人高,一人多宽的,镶嵌着宝石,玫瑰藤金框的长方落地镜,现在屏幕与镜面都还是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镜子是巫妖连续几个昼夜奋战的得意之作,功能类似于视频电话,亚利克斯到撒丁都城的当夜就测试过,除了不能触摸之外,和真人毫无二致,当然,投影只有萨利埃里众人可以看见——兴致勃勃地与彼方的小儿子交谈了一番之后,堂·何塞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看到的。
那个男仆挺机灵,他从另一个房间拿来了一整套的鳄皮皮具,可以很好地将几乎有着他身高的大剑固定在维尔德格的背后,维维抚摸了一下横过胸前的肩带,上面镶嵌着成排的,没打磨过的黑曜石,“这是什么?”
此时的萨利埃里庄园里,有着萨利埃里姓氏的人们聚集在煦德的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