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费力的额头被飞溅的碎片划伤,温热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衣袖抹了一把面孔,莫尔菲斯亲王在他提问之前就指了指祭台后方:“我最后看到他们在那儿……”
他正在恢复,微乎其微,但他的推测是正确的,既然这颗宝石表现出的力量足够强,那么相对的,它有着自己的影响范围。
事实上,他们应该觉得很宽慰了,毕竟奥丁王室与政府发出的正式文书不能太过逾矩,虽然措词严厉,但依然留有很大的缓冲余地——撒丁情报部门提交给王储的文件里说道,在罗斯大使因此事请见奥丁国王陛下的时候,国王陛下的回答是:“滚!”
人们兴奋的喊声非常响亮,天地间似乎只有这一个声音了,但一个间杂在其中的不合理音符还是及时地让费力捕捉到了,他猛地回过头去,力气之大与动作的突兀几乎让自己摔倒!
他什么话也没说,拔出手枪,向两个人之间开了一枪。
人们总是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客观”、“冷静”与“宽容”——尤其在攫取到足够的利益之后,保持一定的距离欣赏他人身上发生的悲剧反而倒成了一件乐事,因为他们自以为可以凭他们的智慧,力量,威信以及优越的地位等等而免遭那种痛苦。
等亚利克斯回到莫尔菲斯亲王的身边时,这个头发灰白但依然魅力十足的男人正在和一个贵妇交谈,看来这次对话比之前要愉快得多,莫尔菲斯亲王不动声色地与美人告别,与亚利克斯一前一后走出宴会厅时,脸上还带着那种暧昧甜蜜的微笑。
圣哲在地上的代言人,众门徒之主之后继者,最高祭司,神圣公国的元首以及众仆之仆——银白色的头发,温和宽厚的面容,金冠,圣带,长白衣,权杖,翠绿色的祭披上以金线绣着属于他本人的徽记。
这并不困难,对于莫尔菲斯来说。
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手臂整个儿折向背后的亚利克斯,他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徒手将它扳回原处,之后拔出插|进胸膛的半截碎石,碎石的尖端已经被腐蚀,不死者随手将它捏成粉末,撒在溪流中。被碎石与树枝划开的衣物间露出不死者特有的青白肤色,子弹造成的伤痕则像是炭笔在光亮石板上滑出的模糊痕迹——不死者估计着这个躯体的受损程度,他的感知,速度被剥夺了大半,但皮肤,肌肉,骨头依然比人类强悍与坚固得多,如果单凭这些东西,安托仍然不会是他的对手——前提是他要离这儿更远一点。
“你果然是个怪物。”
他看向祭台下的人们,人民顿时鸦雀无声,老人的声音就像教堂的钟声那样洪亮而浑厚。
没人注意到先前的那个小偷已经悄悄地,拼命地逃走了。
当然,这样的作为,对罗斯来说是有很大好处的,如果亚利克斯真的死去,或者如安托所说的是个经过伪装的亡灵,那么唯一能够继承撒丁的就只有以他为教父的,安托与罗莎丽亚公主的孩子。
应该是通往絮语长廊的侧门打开着,费力的手伸进外套内侧,握住手枪,跑了过去。
一个窃贼,你在神圣公国看到的人里,除了游客,朝圣者,神职与工作人员之外大概就只有窃贼了,因为神圣公国的特殊性,在这里很少会发生凶杀之类的恶性案件,司法机关对这类作案人员一般免予刑事处分,只是给予行政处罚以及罚款,有人以此讥讽神圣公国的执法者们是因为他们所信仰的圣哲是和两个小偷一起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才对干这买卖的人网开一面——是不是这个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但神圣公国里确实是小偷满地走,大盗多如狗。
他们冲入教堂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狼藉中躺着的,鲜血淋漓的莫尔菲斯亲王与一个老神父,后者正在为亲王殿下作紧急处理。
安托叹息般地说道。
“互相了解,消除误会和敌意,加深人类的情谊,共同创建人间天国。我们同声祈祷。”
“我信全能的天主父,天地万物的创造者。我信父的唯一子……”
一直牢牢跟着亚利克斯的费力被留在了教堂外面,通过半敞开的侧门,他可以看见一个人背对着走进教堂的莫尔菲斯亲王与亚利克斯跪在教堂的祭台前。
潘多拉的盒子就此完全打开。
罗斯政府的反应也很迅速——这个消息得到官方确认后,罗斯首相表示震惊及失望并表示“强烈谴责”,并且要求作出解释——因为他们在此之前曾经多次提出的宽恕请求,居然没有得到奥丁新王与政府的批准。
一个瘦长的青年在不远处游荡,包着头巾,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手腕上戴着一个很显眼的银镯子,保镖们向他走去的时候,他又立刻缩进黑暗里。
“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要将一桩丑陋,单调,赤|裸裸的罪行变成一个没有暗藏任何威胁与警告,只会令人惊讶,感伤,无奈甚至可以有点轻蔑与幸灾乐祸的美妙故事。说谎与矫饰是最愚蠢的,实际上没有无懈可击的谎言,一切伪装都会在有心人的追查下暴露无遗,反而将事情弄得更糟——他只要说真话,说那些可以让别人按照他的需要去想,去做的真话。
“仁慈的天父……在面对政治敌对、经济并吞、宗教冲突、文化差异的局面时,愿我们能以属神的力量、智慧、勇敢、爱心与耐性,化解一切纷扰,达成缔造和平的使命。我们同声祈祷。”
他向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长椅倒去,子弹穿透了他的手臂。
对方立刻挂了电话。
他一口气跑了最少有上千英尺,躲进一个已经半废弃的地下陵墓,然后透过顶部的裂隙瞧了瞧上面的星光,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就冲着里面嚷嚷:“该死!他们动手了,开枪,还有爆炸!”
安托·德·阿隆索伯爵,他穿着黑色的常礼服,外面披着大氅式风衣,双手插|进风衣掩盖下的裤兜里。他幽暗的蓝眼睛扫过亚利克斯,而后是莫尔菲斯亲王,带着些许细纹的眼角,还有唇边的肌肉都在不可遏制地微微抽搐,好像一个面部神经瘫痪的人正在竭尽全力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他的鼻翼鼓胀,双耳也因为脖子肌肉变得紧张而紧紧地贴在头颅上,肩膀向脖子两侧拱起,略略佝偻着背,双脚分开——这并不是喜悦或者兴奋会驱使人类作出的反应,他将自己愤怒,嫉恨与疯狂的真面目掩盖在僵硬的笑容下面,而它们因为亚利克斯的出现而欣喜若狂,几乎就要突破皮肤的限制咆哮着跳跃出来。
丰盛、奢侈而漫长的晚宴终于结束时,莫尔菲斯亲王靠近亚利克斯,向他转达了阿隆索伯爵,也就是安托的邀请——作为孩子的教父,莫尔菲斯亲王将会随行,并且在整个过程中充当见证者——“我是那个孩子的教父,以圣哲的名义起誓,保证他的安康与喜乐是我的权利与义务。”亲王殿下赤|裸裸地采用一种友好亲热的腔调说道:“我和罗莎丽亚·费迪南德·阿隆索伯爵夫人也有过数面之缘,她是个温和,虔诚的好女子;阿隆索伯爵也是一个不错的人——不过年轻人总是会有几次因为某个错误的认知或者古怪的念头,而不加约束地作出鲁莽而放纵的事情来的,我真诚的希望您不要太过严厉,虽然他与您之间没有血缘与亲情的纽带,但至少还有着姻亲的缘分。”
“愿圣哲保佑,”莫尔菲斯亲王真诚地回答道:“帮助他人比参加弥撒更能获得我主的欢心。”
现在的毒品自然不止这个价格——在撒丁开始拒绝这种危险的白色粉末之后,毒品的出货数量与途径骤然减少。但瘾君子可不会减少,原本就可以说是惊人的利润在日复一日的上扬之后已经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高度,在如斯巨大利益的驱使下,罗斯的贩毒集团竟然设法绕过了撒丁与危险的三角海域,与衣留申群岛直接取得了联系——有了稳定而充沛的原材料供应管道,贪婪的罪犯重新将目光转向奥丁,日臻饱和的罗斯怎能比上这块面积广大,人口众多的纯洁处|女地?
费力一路跑出长廊,这个出口通往庭院,庭院里静悄悄的,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印迹,他侧着耳朵听了听,慢慢地走到树篱的前方,一手握着打开了保险的手枪,另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拨开了黑色的树叶,下面是个落满了树叶的缓坡,一道发光的银带在黑暗的谷底闪烁。
费力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在撒丁长大的他熟悉枪声,在西大陆联邦进修与创业时也没少听过——即便是在最纷扰的时候也是如此,因为这往往关系到性命。
“也与你的心灵同在。”
自然,这将会是个很漫长,很曲折的过程,但这个世上既不存在万无一失也不存在不劳而获。
莫尔菲斯亲王痛苦地喊叫了一声,他中枪了。
“阿隆索伯爵希望与您面谈——单独的。”
在一片混沌中,只有一样东西格外鲜明,正是它的力量令从来冷静沉稳的巫妖如同扑火的飞蛾那样毫不犹豫地投入了这个陷阱。
吗啡有着强烈的麻醉、镇痛作用。吗啡的麻醉、镇痛作用是自然存在的任何一种化合物无法比拟的,应用范围广,一次给药镇痛时间可达4-5小时,并且镇痛时能保持意识及其他感觉不受影响。问题是它会令人上瘾,于是,和人们希望吗啡能治好鸦片造成的毒瘾的想法一样,人们又把毒品当成戒除鸦片及吗啡毒瘾的药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