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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一听,大怒:“这些乱臣贼子,为什么不一个个都给咱砍了?”
江风摇摇头,苦笑一声:“这个说起来很复杂。很多军队逐渐演变成军阀,朝廷号令不动了。”
“很多军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军饷了,士兵没有人愿意为朝廷卖命了。还有,很多人已经对朝廷寒心了。”
“忠心耿耿的孙传庭,先是蹲了三年监狱,后来督师陕西,战死潼关,尸骨无存,全家自杀,连抚恤都没有。”
“皇帝授意兵部尚书陈新甲跟敌人议和,消息泄露,皇帝不认账,以私通敌国为名,被砍了脑袋。”
“英勇善战的卢象升,被兵部尚书杨嗣昌和监军太监高起潜合伙坑死了。无数忠臣良将死于非命,还有人敢为朝廷卖命吗?”
朱元璋瞪了朱由检一眼,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这么说来,这个唐通还是一个忠臣。”
江风冷笑一声:“他哪是为了勤王救驾,是来捞好处的。皇帝封他为定西伯,赐蟒袍玉带,四千两白银,回居庸关就投降了。”
朱元璋不住地摇头叹息:“咱真没想到,我大明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江小子,你不是跟咱说,老四迁都北京之后,南京仍然留了全套的六部班子吗?为什么不早迁都南京?”
江风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好笑。
“左都御史李邦华早就劝皇帝,让太子去南京监国,皇帝怕大权旁落,一直没有同意。”
“后来形势危急,再劝迁都南京,首辅魏藻德和次辅陈演坚决主张固守北京,还将主张南迁的大骂一顿,结果闯贼一来,他们比谁投降得都快。”
“前几天皇帝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主动提出南迁之事,本来指望群臣响应一下,他顺势就答应下来,结果呢?又被那帮蠢货拒绝了。”
朱元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问:“那现在外城陷落,内城有多少守军?能不能守得住?”
“现在守军具体有多少,恐怕没有人知道,我估计,人数可能有三四万人。”
“但是,当官的现在估计都在联系闯贼,谈投降条件,当兵的也只等城破,就弃械投降,没有多少人准备死战。”
这时,站在后面的蓝玉早就忍不住了,踏前几步,大声说:
“陛下,别听江风这小子磨磨唧唧,贻误战机。末将请命,率军杀出城去,护送皇帝去南京。”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如果现在有一万个蓝玉,估计还有点希望。滚一边去,听江小子安排。”
他看向江风,“江小子,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正在这时,锦衣卫指挥使李若链、指挥同知高文采进来禀告:
“禀告陛下,先生,朱纯臣和张缙彦被斩首,抄没周奎家白银50多万两,朱纯臣家白银40多万两,张缙彦家白银5万两,另外黄金珠宝无数,正在清点中。”
朱由检此时又惊又喜又怒,惊的是,他没想到,平常一个二个都装作清廉无比的朝臣,居然会有这么多银子。
喜的是,有了这么多银子,他就有机会鼓舞将士们的士气,守住京城。
江风命令:“抬50万两银子和全部黄金珠宝到乾清宫来。”
他看向朱由检,“陛下,你现在亲自带着另外50万两银子,和众位大臣一道,去京师九门,分发饷银,鼓舞士气。”
朱由检此时也来了信心,他这些年,就是因为没钱,所以什么事情也干不了,现在有了这么多银子,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办。
“先生放心,朕一定办好这件事。”
江风再次叮嘱:“财帛动人心,千万注意,不要引起骚动。另外,只准守城,不准出城决战。”
朱由检重重点头,“明白。”
“还有。”江风郑重地说:“陛下,城墙上也很危险,但值此大明生死存亡之际,只有陛下亲临战场,不惧生死,才能让将士们效命。”
“所以,请陛下拟旨,若你驾崩或身受重伤,由皇太子朱慈烺继承皇位,以保大明江山永固。”
殿中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户部尚书倪元璐大声说:“万万不可,江山社稷系于陛下一身,陛下不可以身犯险。”
朱由检抬手制止,大声说:“天子守城门,君王死社稷,朕意已决!”
“李邦华,巩永固,按先生的意思立即拟旨用印,然后你俩保护太子,留在乾清宫内,听从太祖和先生安排。其他人,随朕上城墙。”
朱由检说完,对朱元璋深鞠一躬,高声说道:
“太祖,我这次一定不堕了您老的威名,让您看到,我朱家子孙的血性。”
朱元璋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去吧,咱相信你!”
朱由检抽出天子剑,大踏步向殿外走去。
周皇后、袁贵妃等人跪地磕头,喊道:“陛下保重!”
江风又对周皇后拱手道:“皇后娘娘,你把皇子和公主交给懿安皇后和袁贵妃照顾,然后也跟着陛下去城墙上慰问将士。”
周皇后起身,重重点头,她整了整凤袍,跟袁贵妃交代几句,抱了抱坤兴公主和昭仁公主,然后对朱元璋施了一礼,也走出了大殿。
蓝玉看众人都走了,又着急了,走到江风面前质问:
“江风,那我们在这儿干嘛?看戏吗?”
江风看他着急的样子,笑道:“凉国公,敢不敢随我走一趟闯贼大营?”
蓝玉哈哈大笑:“就没有我蓝玉不敢干的事儿,就怕江风你没有这个胆子。”
正说着,几个太监进来,送来了五支三眼火铳和一些子弹,还有十个震天雷。
朱元璋和几个公侯一看这几样武器,顿时来了兴趣,一看就比洪武朝的火铳高级很多。
江风对巩永固招招手,“巩永固,将这些武器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跟太祖和几位公侯讲讲。”
巩永固赶紧走过来,对众人行礼之后,将使用方法一边讲,一边当场演示。
这些武器虽然比洪武朝的先进,但使用方法大差不差,众人一看也基本上明白了。
江风对着朱元璋笑道:“陛下,你是在这儿坐镇?还是跟我们一起,直捣闯贼中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