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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后,人、驼在千鸟坑附近找了个避风处休息,准备小睡两个时辰,再动身上路。
桑槐站起来,闭上眼睛,用力的嗅吸,又朝前走了十多步,转过来面向龙鹰,道:“我嗅到一个阴谋。”
一组人抵达千鸟坑旁,全体下马。
他们脚下是大片废弃了的盐田,中间有个水井似的设置,上盖石板,比起一路走过来荒芜不毛的沙石地,眼前被沙岩围起的区域算是生机盎然,零星地散布着各种沙漠植物,还有小片的草地。
龙鹰不理他们是否听得懂,以汉语道:“龙鹰在此!你们是老子的敌人?还是朋友?”
这批人反应的敏捷尤过突厥战士,呼吸间人人弯弓搭箭朝他射来,以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回答他的问题。
桑槐微微一怔,用神审视龙鹰,道:“不论是参师禅、戈征,又或拔贺野,都是踩踩脚能摇动大戈壁的高手,何况还有数十位千中挑一的好手,这个险是否值得冒呢?”
龙鹰探手搭着桑槐肩膀,狠狠道:“他奶奶的!快找到我们的驼儿了。我负责去弄清楚对方是友是敌,你则去抢回驼儿。”
龙鹰推醒桑槐,道:“有人来了!”
珍楚微笑道:“原来鹰爷早有定计。”
今次轮到桑槐惊异的看他,难以相信的道:“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楚划下多少疤痕,只是心中记着,现在仍是天色昏暗,龙兄弟看一眼后竟数得一清二楚,这是不可能的。”
“呵哟!一个人怎应付这么多人呵!”
龙鹰道:“问得好!如在正常情况下,我是等于自投罗网,但因着三个原因,我是不得不冒此险。首先,任我溜多远,始终要走回头路,那主动权将落入敌人手里,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其次,是不论天时、地利均在我手,我是以逸待劳,而对方已成疲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我惯了以奇制胜,亦是我今次敢凭一支千人部队,到大戈壁来取边遨和遮弩两人首级的凭藉。”
桑槐苦笑道:“在我族里,我已是出名胆子大,但比起鹰爷,便像小鸟儿对着大麻鹰,一切由鹰爷做主。”
龙鹰道:“桑槐兄对热魅人肯定下过一番功夫。”
桑槐领他越过一片沙石平原,前方的地形终于出现变化,看清楚是一列由黑色和紫色板状石头堆成的大小山丘。
龙鹰大奇道:“桑槐兄识见过人,令人难以相信你是长期生活在大沙海边缘一处草野区的人。”
桑槐道:“一个骆驼队在两天前曾路经这里,再朝东南走。他们表面看该无异于一般驼商队,事实上却是由热魅人伪装的。”
龙鹰叹道:“可惜我没法狠下心肠杀无辜的马儿。纠正一点,是二千步而非一千步。”
所有人全紧张起来,往四周张望。
两人躲在一堆乱岩后,敌人最接近的哨探离他们只五十多步远。
龙鹰道:“立即起程!”
没人说得出话来,只呆瞪着他。
龙鹰道:“结果是我宰掉他们近二十人。”
桑槐回头瞥一眼落后二、三千步的敌骑,道:“射马比射人更有效率!但要待他们追近点,听说鹰爷有千步穿杨的神技。”
其中一队分成多组,往四方搜索。
下马者重新登马,看似领袖的大汉打出手势。
说罢向桑槐道:“桑槐兄怎么看?”
沙漠虽然有突然而来的沙暴,但大多数时间都没有任何变化,重复单调至令人烦厌,最违反龙鹰魔种爱变爱奇的特性。
桑槐现出恭敬的神色,道:“先父曾在安北当官,后因避祸迁往鹿望野。驼儿等得不耐烦哩!记着,让它们喝水前,先要装满羊皮水囊,否则休想有半滴剩下来。”
龙鹰道:“敌人何不趁我未到之际,到鬼洞山去呢?”
东面地平现出一线曙色,代表着炎热的开始。比起以前在沙漠的日子,昨夜不但没起风,且不算太寒冷,或许是因地近孔雀河,西北风将温暖和湿润的气流带到这区域来。
又是另一阵笑声,人人情绪高涨。
桑槐哈哈笑道:“我是首次不用担心战友的安危,敌人追来了,我们胜在驼儿休息足够,他们胜在马快。”
桑槐好整以暇的道:“不同的族群有不同的生活习惯,热魅人酷爱一种叫‘忘忧’的香草,不但爱晒干后切丝卷烟来吸,还爱在生火时加入火堆里,遗留下来的气味,历久不散。”
二百二十骑,分成三组,注入盐田区,披黑袍,又以黑布包头,像来自黑夜的幽灵,对方显然处在高度的戒备下,派人往四周高处放哨,监视远近。
龙鹰记起驼儿喝水又快又多的模样,笑应知道了。
桑槐掀开将他由头包至脚的羊皮毡,双目立即回复精神,细听下奇道:“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龙鹰看着对方掀开水坑沉重的大石盖,道:“究竟是什么人呢?”
肯定不是热魅人,更非薛延陀马贼,但会是何方人马呢?看桑槐的神色,他显然弄不清楚他们是谁。
珍楚不解道:“鹰爷因何须孤身到天山之北去呢?”
众皆愕然。
龙鹰心中唤娘,翻往石后去。
龙鹰一怔道:“热魅人?”
龙鹰心忖“小事小事”,道:“你老兄该与他们有深仇大恨。”
数百人全静下来,只余篝火的木柴仍烧得“噼啪”作响。
当夜白鲁族举行盛大的野火会招待龙鹰,鹿望野喜气洋洋,族人在圣湖四周燃起数百篝火,烧烤鹿腿和羊腿,肉香四溢。
龙鹰道:“什么都好!桑槐兄有活动筋骨的兴致吗?”
龙鹰来到他旁,在驼背上俯瞰下方。
龙鹰叹道:“桑槐兄真了得,用鼻子嗅几下,竟真的嗅出个阴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