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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庭和觅难天像龙鹰般不停手苦干了近两个时辰,从深达一丈的壕坑跃上来,来到他左右。
荒原舞、君怀朴和几个高手兄弟,离开壕堑来加入他们的对谈。
龙鹰痛得呲牙咧嘴,求饶道:“我只是想增添点气氛。对方采的既是声东击西之法,会由哪一路的部队负起焚林之责?”
号角声响,辛勤掘坑的二千人到了休息进食的时刻,停手返窑寨去,另一批二千人会来接替,轮番昼夜不停的赶工。
临时山寨成了主寨的近身铁卫。
龙鹰忙道:“小弟怎敢。表面看,我们好像比不上敌人,实际却是另一回事。”
觅难天恫吓龙鹰道:“不要卖关子,今次没人会放过你。”
龙鹰道:“北坡有五台已足够有余,而敌人来犯时,新寨或许未完工,需靠余下的二十台增强防守力。”
夜空星罗棋布,天气极佳,但始终是荒漠气候,入黑后气温骤降,幸好有绿洲天然调节,没那么令人难以抵受。
他们的高手团,不包括龙鹰、风过庭、觅难天和荒原舞,共三十七人。后于雀河古道陷入敌围,七个兄弟不幸丧生,只剩下三十人。
觅难天望着驾车美女的背影,道:“这妞儿真漂亮。”
于阗高手容杰,由于本国与疏勒为邻,于阗王妹又嫁与疏勒王为后,与权石左田特别亲近,代君怀朴解释道:“因时间急迫,我们只能掘出一道壕沟,抵敌的功效始终有限,突厥人吃亏后,可绕沟来攻。由于兵力远过我们,北坡的防御力又不够强大,应付四千人已非常辛苦,当丹罗度分兵来援,我们势被驱返峡寨之内,那时便只看何时会给敌人破寨。”
各人望去,桑槐和虎义并肩步下斜坡。
工地处处火炬燃照,也为各人提供少许暖意。
本修阿那道:“晚上我们会携犬巡逻,保证没一个敌人能踏足我们的草原而不被发觉。”说毕欣然去了。
风过庭笑道:“又动色心了,如果让秀美晓得,肯定活生生地捏死你。”
风过庭朝他瞧来,道:“放火烧林确不易应付。鹰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何不说出心中之计,以供各位兄弟参详呢?”
虎义从北坡奔下来,兴奋的道:“二十五台投石机,明早可抵此处,该如何分配?”
觅难天道:“桑槐兄舍得吗?”
精兵旅先后从薛延陀和热魅两股马贼夺获大批粮草物资,新近又尽得突厥人后援部队的粮货,足够全体用上一年,鹿望野又是水草渔获丰美,畜牧兴盛,故在这方面不虞缺乏。
龙鹰含笑听着众人的讨论,深深享受兄弟们群策群力、交换意见的团结气氛。
龙鹰向众人道出最新的状况。
权石左田叹道:“经各位大哥们的一番分析,敌方人数虽众,忽然又变得再不可怕。”
两人间戏谑谈笑,松弛了扯紧的气氛。
风过庭哑然笑道:“觅大哥你好像忘了对娇妻们的承诺。”
龙鹰道:“罪过!罪过!只此一趟。”
龙鹰探手搂他宽肩,得意的道:“怎到他不听话,他根本没想过会被我们看通看透,三路大军,必以从正东来的部队实力最强横,从东南来的部队该属辅助性质,负起控制屏岭之南广阔原野的任务,并绕往西面,形成对主寨的包围网,岂知屏岭忽然多出个临时木寨,还置有威力强大的投石机,肯定乱了手脚,攻守两难,再无力兼顾屏岭之北的任何事。”
本修阿那信心十足的道:“肯定仍未进入三十里的范围内,但因丘陵区容易藏伏兵,我们不敢深进,未能探索更远的地方。”
林壮和他的手下五百人,负责守屏岭南的临时山寨,余下的二千五百人,必须分出一千人守主寨。其中当然以主寨的防守力最强,在正常的情况下,白鲁族将是全民皆兵,不论突厥人如何强大,怎都可顶上十天半月。
君怀朴道:“只守不攻,并不是办法。我们必须设法歼灭对方的四千突袭军,则大胜可期。敌人此厉害的一着,恰是对方最脆弱的部分。”
龙鹰道:“所以我们的上骥奇兵,人数不可多于三十人,藏在北边山岭的叠岩上,伺机伏袭。”
管轶夫道:“这是声东,击西当然是失去踪影的四千突击军悄悄潜至,意图占据北坡,却正中我们之计。”
稍顿续道:“突厥人一贯惯技,是杀人放火、以快制慢,力图制造出被侵者最大的混乱和恐慌,今次当不会例外。”
君怀朴分析道:“丹罗度自恃军力上占尽优势,会采声东击西之法,分两路进逼,从东南和正东进入绿洲。突厥人擅长夜战,日落后起程,半夜时抵达,一半人立营休息,另一半人向山寨狂击猛攻,以钩索等一类工具攀墙攻寨,既可令我们没法好好休息,还被牵制至动弹不得。天明后,他们的工匠该完成了云梯、撞车和擂木等更有威胁力的攻坚利器,我们如非有两寨朋比相依、互相呼应,且有投石机压阵,确顶不了多少时间。”
龙鹰道:“虽不中不远矣。丹罗度摆出声东击西之势,正是欺我们的兵力不足以保护广阔的绿洲,只能集中力量保住主寨,而北面更是无险可守,只能供他占据之用,故这四千人可说是负起最容易的任务,大多该属后援部队的原兵员,战力大逊。”
疏勒高手权石左田道:“我仍不明白,为何若我们未能全歼这四千人,最终会守不住北坡。”
桑槐的声音传来道:“鹰爷在说给我听吗?”
整个军事布局,都是针对丹罗度必须速战速决的弱点。
风过庭道:“是符太的作风。”
北坡位于旷野之地,只因地势较高,后倚峡道,前望圣湖和屏岭,与主寨遥相呼应。又紧扼西往高昌古道的路线,故成今战的必争之地,可是除坡道外,可说是无险可守,一旦被敌人截断与主寨的联系,势无从发挥与主寨互援的功能,而凭其薄弱兵力与简陋的峡寨,绝抵不住敌人的檑木和撞车,只余待歼的份儿。
龙鹰、风过庭和觅难天等落手落脚,亲力亲为的负起挖壕的耗力苦工,当龙鹰将车子能负载的最后一包泥土送上车斗去时,驾骡车的漂亮白鲁族姑娘向他回眸甜笑,还加赠媚眼儿,这才娇笑着驾车登坡去了,龙鹰猝不及防下,被她诱人的风情弄得有点神魂颠倒,乘机站在坑旁休息,心忖如非昨夜享尽花秀美的温柔滋味,现在肯定会后悔没有接受大族长由美丽处女侍寝的建议。
保持己方元气,尽量避免伤亡,已成考虑利害的重点。
接着压低声音道:“探敌途上,我们发现多具敌军的尸体,都是身首异处,首级还放在最当眼的地方。”
实是与屏岭北面窑寨背靠背的临时山寨,使从东南面来的敌人,难以轻易绕过屏岭,直接攻打白鲁族人的主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