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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夫人答道:“此人当惯官,非常口密,还要待康康多使点水磨功夫,更因他是我们计划里关键的一着,故绝不能因小误大。”
现今争霸的主战场已移至神都,塞外魔门、香家和玉女宗的高手空群而来,怎会漏掉不论武功心智均不在台勒虚云之下的无瑕?
无瑕没好气的道:“可是他怎可能晓得宝墓的所在,事后莫哥遍搜大荒山整整三个月,仍发觉不到宝墓的些儿痕迹,最奇怪的是龙鹰像先知先觉地布局等莫哥踩进陷阱。如此对手,谁能不惧。”
香霸叹道:“这么的一个丑家伙,偏成了我们计划里的最大障碍,他比传言更厉害,已超出了一般名医疗术的范畴,一眼看破武三思以壮阳补品蚕食李显的身体,又懂得诸般旁门左道的东西。咦!今天的早朝该是延长了,到现在仍没有消息传来。”
龙鹰离开洛水岸,天色渐明,不知不觉与法明谈了半个晚夜。他和法明的“两大老妖”的离奇关系,已因两次并肩作战打下稳固的基础,很多事是尽在不言中,只看法明肯向他透露“神都名妓”母子的事,知他完全绝对地信任自己,因为此正为法明唯一的弱点破绽。
不论龙鹰如何心切如焚地想快点见到心爱的仙子,仍未至丧失理智,不知事情有缓急轻重之别。
又道:“时间差不多哩!我还要到铺子去,然后与柔柔一起赴午宴。”
无瑕变得更是清晰,再不是模模糊糊,他虽未能掌握她魔气外的情况,但魔气宛如黑夜里的一团焰光,将她从其他行人处区分开来;她正离开隐藏处,杂在路人里朝南走,与龙鹰隔了另一条街。
他保持着用气而不运劲的奇异状态,翻过院端,落在后|庭的园林内,俯伏在花树丛之间,隐起身形,施展凝听,刚好捕捉到香霸的声音。
有资格负起此任务者,天下间只有无瑕一人,台勒虚云或许可避过端木菱或龙鹰的灵应,却不能如无瑕般可通过“炼灵术”先一步搜寻龙鹰,龙鹰便曾着过她的道儿。
无瑕道:“能使符小子甘心师父前师父后的叫他,当然不是寻常之辈。”
龙鹰直觉她有收兵之意,她大有可能是自仙子抵小清庵后一直暗伺一旁,如此长时间施展异术,谁都要吃不消。
龙鹰心里打了个突兀,来俊臣只是个酷吏,怎会忽然变得如此重要?且比起来自己的底细竟属小事。
龙鹰差点忘掉此事,心忖见好就收,趁尚余少许时间,赶去和仙子打个招呼才是划算。
香霸苦笑道:“我是首次没法对一件事作出定论。”
仙子甫抵神都,立即落在敌人的监视下,其情报网的神通广大,是不容轻视。
熟悉亲切的女子声音在耳鼓内震荡着,道:“玉姑娘怎看呢?”
他只要往左转,将踏上往小清庵的路途,脚程快点一刻钟可达,就值此时,他感应到比任何人更令他顾忌的无瑕,玉女宗最超卓的头号玉女。
果然无瑕动听的声音应道:“任何猜估龙鹰心意的人,最后都证实是错的。以莫哥的精明厉害、兵法武功,到今天仍弄不清楚因何输掉在沙陀碛大荒山那场仗,默啜也快给龙鹰活生生的气死。”
街上人车渐众,龙鹰收摄心神,晋入“魔极”的灵觉,忽有所感,差点浑身冒冷汗,心呼好险。
龙鹰暗呼侥幸,如非靠的是魔应,见她抵达此院还以为掌握到她的藏处,岂知正中她的狡兔之计。
香霸有点不服气的道:“如小可汗所说,不论龙鹰怎样厉害,始终是人,人有其性。李显的回朝是由他一手促成,亦只有李显这个蠢材方会听武三思唆摆,明眼人都看出如没有李旦家族的解禁,怎会有后来的事?加上龙鹰不晓得我们的虚实,实没有任何十万火急的事令他千里迢迢的回来。”
直至她走入宅院龙鹰连她优美诱人的背影仍未看到,靠的是遥遥掌握着她体内微仅可察的那注魔气,小心翼翼,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否则给她发现龙鹰在此,是得不偿失,他怎敢轻视这个在任何一方面均可与他争长短的美女。
湘夫人道:“这两天每次想起这个小子,我总感到龙鹰是清楚我们的事,故特意派此子来对付我们,兼保护那个丑怪家伙。”
香霸道:“我最怕他到中土来是要向我们报复。”
龙鹰并没发觉无瑕所在的宅院设置监视外面动静的暗哨,这于无瑕般级数的高手来说是多此一举,谁能瞒过她呢?但于龙鹰来说如若大开中门,请君入内。
湘夫人道:“小可汗早说过这条路并不易走,会遇上我们意想之外的情况,请玉姑娘指示。”
湘夫人这几句话与香霸说的没有关系,可想象厅内三人各想各的,亦见在神都这一个复杂的环境里,发生的事使他们应接不暇。
正如法明所说的,龙鹰的重情重义恰是他的死穴,假如龙鹰潜返神都,肯定会去见端木菱。
现在的武曌和胖公公,着紧的只有龙鹰和法明,因为他们已成为圣门未来的希望,其他人绝不被放在心上,此正为圣门绝情绝义的一贯作风。
她从城的西北直走到城南定鼎门附近的里坊,路线迂回曲折,缓急无常,于关键位置忽又停下来,有时更故意往空旷处走,即使如符太般高明,亦肯定会被她察觉,何况她是具有精神异术的人物。
龙鹰的心差些儿从咽喉跳出来,幸好他正处于纯魔气的状态,才不致露出影迹。
龙鹰感应到无瑕,无瑕却对他一无所觉,因为令龙鹰生出感觉的是当日他拼着捱她一招注进她体内的魔气。如此的感应以魔种的层次和形式进行,在无瑕或任何人的知感外发生,只有身具魔种者才感觉得到。
无瑕终于静止下来,他还感应到另外的两个人,均只微仅可察,可知即使在平常状态下仍能密藏不露的高手。
龙鹰从岸旁的数丛柳树间离河,先运功蒸掉湿透的衣服,灵应全面开展,绕墙疾走,以常人视之为白日见鬼,只眼前一花的身法,下一刻已抵达宅院东南方的一片疏林里去,真要多谢在神都遍植树木的人。
香霸的声音道:“如此龙鹰理该仍在高原上,以他的性情和对小魔女的迷恋,又在久战之后,儿子刚出世,怎舍得离开她们母子?”
无瑕道:“香爷在指王庭经的徒儿吗?”
尚未冒上水面之际,龙鹰暗吃一惊,因为如依对她娇躯内魔气的感应,她目前的位置已超逾了前方宅院的范围,当然可解作她从后门离开,但龙鹰却感应到她先往左转,那是宅院北面的围墙,或许越墙离开,可是当她再朝右转却是在邻舍的范围内,便没有道理,唯一的解释她是从地下的秘道离开。
无瑕道:“清仁说即使没有任何顾忌,仍没有十足把握杀他,怎想过‘大明尊教’仍有这么厉害的人物留下来呢?”
龙鹰投进通津渠去,从水底潜往东岸,无瑕进入的宅院,是人宜坊面渠而筑的十多间院落之一,外表与附近的建筑街大同小异,乃藏身的好处所,除非地下另有设施,否则只能容纳十多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