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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破策马来到车窗旁,俯头压低声音的道:“太子妃到了东大寺上香。”
尚未登上帝位,李显早烂透了,从他明知女儿装病,亦要强召“丑神医”到东宫来,可见一斑,李显怕了被安乐纠缠撒嗲,宁愿牺牲“丑神医”,不分青红皂白,不懂轻重,更没有责任心。
话出口才知又露出破绽,车未停定,他已闻得李显的声音从繁花殿传来,还有武三思附和的笑声,此是因他耳力惊人,换过是“丑神医”,理该不晓得李显身在何处。
倏地记起秘女万俟姬纯告诉他有关燕飞第二次从死亡里活过来的事,这么重要的事,竟忘了告诉武曌。
符太道:“只是随口乱说。昨夜是离奇的一夜,在榻子上的妙子师父出奇地动人,销魂蚀骨,幸好师父你想出‘三娘教子’的招数,令小徒得妙子师父循循善诱,否则童身遇上顶尖儿的媚法,如干柴遇上烈火,不元阳尽失才怪,师公传授的秘法更是妙用无穷,现在万事俱备,独欠师父的‘神炁分离’。”
又沉吟道:“‘枯木逢春’实不足以形容此招之万一,照我看该改作‘水中火发’,始可描述其中的玄妙之一二。”
符太所说弄两个宫娥来伺候虽是开玩笑的说话,但亦代表他心态上微妙的改变,而他到神都只是几天光景。
龙鹰讶道:“不用去见太子吗?”
两人穿过中园,抵达东宫内苑里的内苑,在正常情况下,关系密切如武三思者亦不可踏足的禁地。
符太岔开道:“我想到一式绝招,包保强如拓跋斛罗亦要立即俯首称臣,只可惜没法试练。”
汤公公讶道:“淮阳王请不动神医,怎敢回去见她哩?”
道:“恰好相反,鄙人正为郡主赶制一批丹丸,让她作为送予飞马牧场的大礼。”
马车驶进东宫去。
龙鹰心中大骂李显纵女行凶,不过兵来将挡,他龙鹰岂是怕事畏缩之辈,且还要狠狠惩戒淫|荡恶女一顿,只要不及于乱便成。打定主意后,道:“抵东宫后,事情将会水落石出。”
回到太医府,符太这小子早回来了,在后进房间倒头大睡,此时龙鹰睡意全消,在厅堂打坐练功,就像以前少时修炼道家功法,不片晌晋入无人无我的至境。
宇文破欲言又止,终没说出来。他出身世家,幼承庭训,深谙为官之道,肯说得这般坦白,对王庭经算是非常够朋友了。
龙鹰哑然笑道:“听太少如此侃侃而谈,一副乐在其中的神态,师父放心了。吃饱肚子后,就让小弟试传你分心二用之法,如能因此而立于不败之地,那柔美人将只余向太少归降的分儿,你们的情场战场,确别开生面。”
他本不会去见武曌,却因要让武延秀有得回去向安乐郡主交差,与女帝打开有关岭南的话题,茅塞顿开,对岭南再非如以前般的一知半解。扮“多情公子”侯希白是行不通的,只是花间美女的一厢情愿,皆因侯希白德高望重,没人敢惹他,人人对他毕恭毕敬,又清楚他的好恶,还如何明查暗访?最后只是白走一趟。
接着问符太道:“你刚才说弄两个宫娥来贴身伺候的话是认真的吗?师父一句话立可办到。”
龙鹰一震道:“确是绝活。”
龙鹰乘机问道:“昨天鄙人到过外面的郡主府,不知现时除安乐郡主外,其他郡王、郡主是否也在城内另有府第呢?”
龙鹰的心神仍沉醉在道功的探索上,兴致盎然的道:“说来听听。”
龙鹰庆幸过关,收摄心神,故作惊讶的道:“不敢见鄙人?”
除旧洛阳的原住民外,到神都来的有天竺和西域的僧侣、商人、满怀大志上京赴考的士子和希望投得权贵自问有本领的谋士勇者、找寻机缘的诗人名士,或抱着游乐之情的旅客,亦只有神都这座青楼旅馆林立的复杂帝都,方能满足各方面的需求。
汤公公之于东宫,等于胖公公之于宫城,几是无所不晓,分别在两人的主子是李显和武曌,作用亦有天渊之异。前者晓得说什么都没有用,因李显这蠢人根本听不入耳,只知埋首在他只容逸乐的狭窄天地内。
马车抵达东宫后苑,迎接他的是汤公公,接收他后领他深进苑内。
宇文破道:“其他人仍居于东宫。”
此为除燕飞外没有人敢试和有资格去试的招数,更是出乎任何强敌的意料之外。
此时送午膳的来了,两人边谈边吃,前所未有的融洽,吃到一半,宇文破来了,说太子有请,龙鹰虽然万般不情愿,只好坐上马车,颇有被押送东宫的无奈。
汤公公叹道:“知女莫若父,你道他不晓得女儿是装病吗?唉!裹儿这丫头是给纵坏了,畏妻还不够,还要畏女,公公怎么说都没有用。”
终抵广阔的后花园,汤公公领他朝林木深处举步,踏足的碎石路曲径通幽,沿途树高花盛,李裹儿选这么一个地方来会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此女美是美矣,但性格真的教人不敢恭维,要得到的东西,得不到绝不甘心,也不知有多少人曾“受害”。
敌人的错误,就是自己的运气,在战场上尤其如此。别人会认为他龙鹰用兵如神,惟他心知肚明其中有多少是幸运的成分。
“神炁分离”究竟是提升还是降低并不重要,至紧要是让敌人再没法认出他是龙鹰。隐隐里,他感到此实为壮大“道心”的唯一途径。
龙鹰心想这恶娘儿与韦妃的关系与别不同,颇有母女狼狈为奸、淫|乱宫廷的味儿。
符太道:“必须连续七晚从师习艺,方能功行圆满,男女之道博大精深,妙处无穷,是生命、光明与幸福的象征,如燃烧的火焰,天地之交媾,阴阳作用。妙子师父称‘媚术’为‘女德’,便可知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出一辙。”
宇文破有点难以启齿的道:“神医最近有否开罪过安乐郡主?”
宇文破皱眉苦思道:“如此事情确是奇怪,郡主怒气冲天的闯入东宫,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太子立即着我来请神医去见,还说不论如何亦要请得神医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