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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裹儿喘着气娇笑着道:“没可能的,你怎会知道呢?”
李裹儿忍不住的娇声道:“范轻舟你对此又有何高论?”
李裹儿念道:“‘五伦之中自有乐趣;六经以外别无文章’。很有意思呵!”
龙鹰压低声音道:“小人只是路经此处,郡主可问六位姑娘。”
李裹儿赞道:“倩然问得精彩!”
给他深深看了一眼,李裹儿的气早消了大半,本想斥责他昨夜不理她在场,竟敢对河间王言词不敬,改口道:“今天你和河间王说了些甚么话?”
宋问讶道:“事实上范兄已毫不含糊地回答了郡主和独孤小姐的问题,且是不露痕迹。这副对联对纵情放志之士来说,确是保守。‘多情公子’侯希白有相同的评语!”关中小姐里看来最年轻的小姑娘雀跃道:“从未听曾参加过‘仙迹游’的人提及这些逸闻,我们是沾了郡主的光呵!”
团领姑娘叙述道:“寇仲和徐子陵由天亮忙至天黑,失败过无数次,人人都为他们担心的时候,终于分别以煎、炸、炙、蒸四种手法,制出前所未见的四款新式糕饼,场主的爱婢要将糕饼拿去给场主尝试,两人乘机追在婢子身后,别人拦阻时,两人口口声声怕给人从中弄鬼,故必须亲身护送。我们现在走的,正是他们当年从膳房到内府的路径。”
在众人期待下,宋问道:“场主试吃了一口,那是她吃过的糕饼里最难下咽的,却不得不昧着良心赞好吃。”
他运功约束声音,不让白盖听到,以免被他当场揭破。
众人竖耳恭聆。
龙鹰在大后方嚷道:“两人既然由早忙到晚,肯定送糕饼该为明月当头的时刻,另有一番滋味。”
龙鹰硬着头皮道:“别的我还可以,但对五伦是哪‘五伦’,实弄不清楚,虽然读过几本书,却从未碰过‘六经’。嘿!小弟只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对由满腹经纶的人作出来的对联,难有同感。”
宋问悠然神往的道:“寇仲豪雄,子陵洒脱,均为绝代人杰,谁能不见之心动。场主在自述里,曾多次提及与两人共患难历惊险的时刻,乃平生快事。与他们相处的日子,快至不知时日过,更感只有这样,才是真真正正享受活着的生趣。”
龙鹰一个侧倒,就那么着地翻滚开去,然后弹起来,满脸灿烂笑容,大声道:“谢郡主开恩,小人滚起来了。”
李裹儿不放过他,道:“范轻舟,你哑了吗?快代我们问问题。”
宋问若无其事的道:“如你不是这般一个混账,场主会非常失望。”
另一微妙处,就是既然河间王现在竟和眼前这大胆无礼的狂徒已成莫逆,称兄道弟,而李裹儿却拿河间王与范轻舟间的事来数范轻舟的罪状,便颇有“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的味儿。
李裹儿大感光采,道:“那月令是特别照顾裹儿哩!待会裹儿定要亲自去谢她。”
刚才是不妙,现在则是糟糕。
轿厅清幽雅致,布局简洁,最引人注目是放在中央圆桌上一碟四个的古怪糕饼,还是热辣辣的,该是刚制出来。
众人忍俊不住发出满堂欢笑声。
团领姑娘退往一边去,神态恭谨。
龙鹰则是头皮发麻,隐隐掌握到商月令远比他想象中的爱玩,竟以这般奇异的形式,公然向他示爱。
白盖怕遭池鱼之殃,退在远处瞧热闹,一副幸灾乐祸的卑鄙小人情状,令人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李裹儿“哦”的一声道:“这么说,你是另有高见了。说出来听听呵!本郡主并不是小器鬼。”
宋问白龙鹰一眼,道:“愚生负责的部分完了,余下的部分由小媚负责。各位请!”
厅子内没人作声,尤显得场主府内这一角的和平宁洽。
宋问道:“答案怕只有敝场主知道。坦白说,愚生也有向敝场主提出同一个问题,她叹息一声,着我在对面转房那副对联找寻答案。”
龙鹰为之愕然。
团领姑娘道:“可以这么说,但在鲁大师抵牧场前,飞马园已存在,后来依他的指示增减改建,方成如此规模。现在整座山城,处处均可见大师的手笔,最妙处是可和旧有的山城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着痕迹。”
李裹儿仍有杀着,淡淡道:“为何见本郡主来立即掉头走,是作贼心虚吗?”
众人虽然感到他似看过《飞马记》般的样子,但都不好意思再就这方面问他。
李裹儿向不敢坐下的随从高手下令道:“坐下!这里不是东宫内苑,依的是牧场的规矩。”
此时团领姑娘在前领路,接着就是手挽着独孤倩然手肘的李裹儿,五位世家大族的小姐,才轮到武延秀和四个随从高手。
众人继续往前走。
仙迹游的团领是个口齿伶俐的牧场年轻姑娘,说话娓娓动听、言词生动,介绍着寇仲和徐子陵初抵牧场的情况,如何在膳房内绞尽脑汁,务要弄出令当时场主商秀珣满意的糕点,描述得形神俱全。听后众人方晓得寇、徐两人的厨子任务是何等艰巨。
武延秀道:“这么说,秀珣场主是慧眼识英雄了。”
龙鹰心呼不妙,朝宋问瞧去,果然被他狠盯一眼,忙道:“独孤小姐太看得起小弟哩!在郡主面前,怎敢班门弄斧。”
独孤倩然道:“宋兄怎会知得如此清楚,仿似亲眼目睹呢?当时厅内不是只得他们两人吗?”
武延秀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问道:“听说飞马园乃由不世巨匠鲁妙子鲁大师亲自设计,是否确有其事?”
独孤倩然六女现出不忍的同情神色,可是见安乐郡主正在气头上,不敢插口,又隐隐觉得这个江湖浪子有应付的办法,且知他调戏郡主是有意为之。他说得出“克星来了”,正表示他晓得来者何人。
宋问说了几句客气话后,追着出去。
李裹儿道:“我想吃呵!看怎样难吃!”
李裹儿终找到下台阶,冷然道:“就罚你参加这次的仙迹游,给本郡主滚起来。”
独孤倩然迎上李裹儿询问的目光,略一颔首,神态仍是清清冷冷的,没有丝毫为一个陌生男子圆谎的破绽。
宋问“暗吃一惊”,忙道:“场主刚巧有事离开,不过愚生会将郡主的心意转达。郡主请!”
六女则分坐李裹儿和武延秀左右,对面的椅子全空出来。
千算万算,亦算不到商月令会以“宋问”的身份取团领之位而代之,亲身伺候。否则刚才就不会那么情挑诸女,虽没有居心,却是他一贯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