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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没入神都西面的地平,接踵而来的或许是龙鹰平生里最漫长的一夜,不晓得有何惊天动地的事,于他醒来时骤然降临。
“在想什么哩!”
假设他真的是“范轻舟”,一旦点头完成交易,自此势愈陷愈深,至少成为大江联无名却有实的一员。
霜荞“呵哟”一声,俏脸爬满红霞,娇嗔道:“范爷想歪哩!人家在想若范爷在神都有未了之事,妾身可代劳吧!”
霜荞讶道:“找谁?”
龙鹰目光投往窗外,方发觉马车在朝如是园方向走的途上,脑筋重新活跃起来,想到如避入如是园,符太怎找得到自己,而符太已成他与女帝、胖公公间的唯一桥梁。
拍额道:“差些儿忘记了一件事,还要去找一个人。”
言有未尽处,是蒙冲如此,其他可以想见。
官场或江湖,无财寸步难行。
龙鹰心神稍定,叹一口气,是个无意识的动作,他亦不明白自己为何叹息。
龙鹰叹道:“请荣老板开个价。”
龙鹰自问纵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此绝妙的一着。
还有是如何应付沈香雪?
笼络“范轻舟”成功下,被拆去武备的坚船随时可改装回战船,变成杨清仁的水师。
龙鹰方醒觉正在返日安舍途上,适才确是走路不知自己在走路。
龙鹰还以为是数万,确不知米价,失声道:“二十万?老板说笑吗?除了圣神皇帝,我敢保证一时间没人可筹措这么多金锭子。”
交易最后以十八万两黄金成交。
霜荞的声音钻入耳内道:“妾身到日安居找你,店伙说你给人用马车载走,惟有返如是园去,又这般巧的,竟见到你无主孤魂似的在街上游荡。不论有多少人,不用留心,一眼可将范爷认出来。”
忙道:“对!我要回日安居去。”
霜荞没犹豫的指示御者掉头返日安居。
从“范轻舟”或“龙鹰”的位置看,拒绝绝不明智。
龙鹰道:“总共多少钱?”
龙鹰也为台勒虚云叫绝,“范轻舟”立成他活着的“摇钱树”,在未来的几年拼命赚钱支持他,而台勒虚云则以对大江联“无益有害”的大批新和旧的船套回巨额现金,彻底解决财政的难题。四年后,珍古斋或许仍是蚀本生意,但翠翘楼肯定赚回成本,成为生财的活水。
龙鹰当然明白。
霜荞凑到他身旁轻轻道:“范爷被折磨得很惨,妾身可如何为你效劳呢?”
整个交谈里,香霸一字不提沈香雪。公还公,私还私的。
忽然间,对辟谣他再没有把握,因不知台勒虚云应对之法。
马车驶入日安居的东大门。
龙鹰道:“说错了,是有人来找我。说出来包保吓都大家一跳,所以不能说。”
大江联在这方面,等同竹花帮、黄河帮和北帮,没有钱谁愿为你出力卖命?
下一刻,他整条脊骨凉惨惨的。
台勒虚云的魔爪无处不在。
念头以电光石火的速度闪烁脑际,霜荞的耳边细语把他的魂魄勾回来,一怔道:“是否干什么都可以?”
大运河全长四千余里,最宽处近四十丈,最窄也有十多丈,连接钱塘江、长江、淮河、黄河、海河五大水系,形成了以神都为中心的南北水上交通线。
刚才的失神,是他从未试过的事,可知困扰得多么厉害。
香霸对他惊讶的反应非常满意,双目放光,一副不到他不心动的态度,轻描淡写的道:“这批船最旧的下水不到十年,新的几艘仍在试航改良的阶段,总数达一百二十五艘。其中楼船两艘,蒙冲和斗舰一十八艘,此外是走舸、海鹘、车船和游艇,以战船名称分类是为方便,战斗装置全被拆掉,与你船队的民船没有大的分别。不谈其他,以蒙冲为例,为双体结构,每体用三段粗大树段刳挖、纵向连接而成,两头首尾相齐地并肩排列,中隔三丈,以横梁联结为一,铺设横向木板,以铁钉固定,比一般单体蒙冲坚固逾倍。”
棋子的感受愈趋强烈。
昔日台勒虚云开口向他要二万两捐献,后来因双方关系恶化不了了之。当时他没想过台勒虚云真是周转不灵,以为是试探他忠诚的手段,然而证诸后来的事实,台勒虚云其时确“求财若渴”。
他想到了!
霜荞两边小耳烧着了,玉肤发热放光,香喷喷的,白他一眼后坐直娇躯,没答应,没反对,因之形成的暧昧,最能惹来遐思,引人入胜至极。
神不守舍里,有人唤他“范轻舟”的名字。
水师之所以变得这般重要,究其因由,实与大运河的开通有直接关系。
香霸道:“一口价,二十万两黄金。”
念头仍在脑瓜内盘旋的当儿,身不由己的横过车马道,朝马车走过去。
当时沈香雪便说过香霸要见他,着他碰到香霸时装作互不认识,原定的计划该是安排香霸在某些公开场合与他“相识”,现时形势有变,“范轻舟”成为神都权贵避之则吉的瘟神,香霸改为私下和他密会。
车船是唐初少帅军依鲁妙子的遗书依图建成,名为“飞轮船”,乃少帅军水师的秘密武器,两侧各安装一个木叶轮,以脚力踏动,轮转如飞,在内河战灵活如神,于多场水战中屡立奇功。最著名的水战,是大破李子通来袭的庞大水师。
唉!连他自己也感到在自我安慰。“欠”台勒虚云的二万两赔给他后,另加十六万两利息,比最吃人不吐骨的高利贷更具夺命的威力。
接着从怀里掏出卷宗,递给他道:“是买卖的清单,列明每艘船的尺寸、用料、设备和价目,范兄可一目了然。”
香霸的开价,令他联想到各方面。
香霸不愁他不答应的,好整以暇的道:“我以新船一半的价钱,再打个折扣半送的卖给范兄。”
霜荞抱歉地香他面颊一口,轻轻道:“是妾身不好,妾身留在日安舍陪范爷好吗?”
他龙鹰在与台勒虚云的斗争上,思虑不周,简单地以为台勒虚云因伤致两、三年内不足为患,直至今天方猜到他在幕后操纵大局,实属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