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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稚悯只好给段清然打电话，麻烦他来接沈予柠。
不一会儿段清然就开着车赶到了。
“我哥他到底还有什么病？”等到段清然把沈予柠扶上了车，周稚悯终于忍不住问。
“他……”段清然的眼睛在后视镜里眨了眨，随后垂眸道:“你是说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周稚悯顿了顿，问:“都是什么？”
“抑郁症，妄想症还有轻微精神分裂……他有胃病，很严重了，前一阵子还胃出血住院了……就在你高考前不久那阵子，他说一定要赶着六月七号那天前出院，求着医生这才勉强出院。”
段清然说着这些的时候，周稚悯看着车上闭着眼的人，嘴角似乎还有笑容。
她哭了出来。
“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让你进娱乐圈吗？”
周稚悯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泪水模糊了视线，什么话都如鲠在喉。
她咬着牙用力摇了摇头。
“你父亲，在你亲哥哥死之后，在公司里所有未来培养对象中选了年龄一致的沈予柠。”段清然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周稚悯，从储物格里掏出了一沓面巾纸递给她，接着道:“你的亲哥哥本来就是替你父亲还债的工具，周品籁和别的公司签合同违了约，欠了好几百万，当时只能让沈予柠来取代周言寒”
“你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会先拿你下手”
周稚悯哭到喘不过气。
“直到你父亲认为沈予柠一个人不足以让他尽快还债，所以想让你艺考去那个公司，那家公司的老板同意了他的条件，表示只要你加入，就能抵偿全部债务”
“可是你哥哥怎么会让你去……”
周稚悯不敢相信。
沈予柠是为了她。
难怪自己五一那天回家听到沈予柠跟父亲的对话，她当时没有听懂。
回忆:
沈予柠:“我知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哼，最好是这样”
“别让她去……”
“知道了”周品籁神色严厉，“我不敢动你的脸，你要是再惹我，我就让你一直跪着！”
……
这么多年来，沈予柠代替自己的哥哥，做着哥哥应该做的事，承受着本该周言寒来承受的痛苦，管着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给她买房子，给她做饭，还要接受她毫无预兆地发脾气。
沈予柠把她保护得很好，自己抵挡了一切。
周稚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以来有多么的错误。那些她自认高明的恨意，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幼稚和荒唐。
太不堪了……
回到家里她久久不能平复。
看着床上的沈予柠，她心中像被无数个针刺痛一般。
“哥哥，你当时的心是不是也是这么痛……不会，应该比我痛一万倍吧？”
沈予柠不知何时起身，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周稚悯:“宝贝，你怎么哭了”
周稚悯再一次抱住了他。
“哥，你清醒了”
“哥哥一直都是清醒的啊”
周稚悯摇摇头，似乎想让眼前之人想起什么般，急切道:“你不是，你马上就会把我忘了……”
沈予柠神色瞬间严肃，他握住周稚悯的手，“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也不会……”
“明天我有个采访工作，你要按时吃饭，知道吗？”周言寒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