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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并不是心胸狭窄，而是为了以儆效尤，不然一味退让，只能姑息养奸。这与人交往和领军是一样的，恩怨分明，才能健全人格。
“邱兄，恭喜了。”高靖身后跟着的，是顾言之和其他几人，都是面上有喜，眉目红润，一副红星高照的样子。
气势汹汹的儒生，心头一震，头脑清明了许多，纷纷循声去看。
旁人只要中举便已满足，但对方子延来说，名次才是关键。
“不是说，邱言能够拿解元，是靠着观察使么？怎么连圣上都牵扯进来了？”
这一幕落在邱言眼中，却又有另外一番感悟。
待李琦离去，张振等人才围了上来，方才御史在侧，他们几人多有回避，御史和其他官员不同，有督查、检举的权责，最让人畏惧，别说一般的官员，就算是举人、秀才，一样不敢掉以轻心，稍有差池，可能就要功名不保。
想着想着，他迈开步子，融入街头人流。
“哦？”李琦面色微变，诧异的看了邱言一眼，“还有这事？回去是要查一查了。”说完这句，他略过话题，又勉励了邱言几句，接着就告辞离去。
邱言当然清楚自己那卷兵策的效果，如今西南平定，这平息西南的功劳，落到了观察使和御史的头上，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自然要维护兵策，继而维护邱言，不会任由旁人攻讦，维护邱言，就是维护他们自己的功绩。
“这剑南道神司势力不小，想要对抗，非旦夕可成，不过我已中举，从此免除不少后顾之忧，很多东西就能拿出来了，用来扩大自身影响，等到天下闻名，如马阳、李琦那样，一言而汇聚民愿，便是吕良恢复三品，也无需担忧！”
邱言迈步向前，不动声色的穿过了一根丝线，感受着里面的神力变化，心中明悟。
“怎么回事？这邱言的名字，官家如何得知？”
一卷兵策，平息兵灾，拯救了几个县城，重创了沼人、并为日后的彻底收服奠定了基础，更有可能令番人吃个大亏，最后还让几个官员利益均沾，获得战功。
这话从一道御史的口中说出来，威力非凡，御史本就手握纲宪，连观察使都能参，更何况他们这些秀才？
于是，一场风波还未开始，就这么被一个人、几句话平息。
他也不解释多少，只是斥责，一人面对几百人，却没不见半点惧色，气定神闲，反倒是诸多落榜考生心惊胆战。
和这样一份“考卷”一比，其他那些花团锦绣的文章，纵然笔上生花，又如何能凌驾其上？
他们低声议论，却无人敢大声张扬。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更何况这乡试第一，绝非弄虚作假所来，而是靠着实打实的功劳换来的。
就在邱言转念的时候，李琦又道：“还不散去？莫非还心存侥幸？”
待得几人离去，邱言突然一抬头，眼中闪过光芒，将灵目诀运转起来。
他们想到邱言方才的话，立刻觉得邱言身上笼罩了一层神秘光环，好像早就料到此事一般。
突然！他猛地站起，将手中酒杯砸在地上。
甚至，这篇兵策连皇帝都已知晓，给出了批语，若不将此文点为头名，其他文章哪有资格居于其上？
众考生听了，顿时情绪变化，纷纷向李琦致谢，那聚集在上的人念也有了转变，其中一部分朝着李琦汇聚过去，让邱言啧啧称奇，心中浮现一词——
“第十四名……”
几人过来之后，不远处又走来了几人。
“日游神？也对，乡试放榜这么大的事情，阴司不可能不注意。”
邱言点点头，然后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去办。”
邱言便与他说着，突然道：“这次事情并非意外，先前就有迹象，是有人刻意布置，御史大人负责官员、举子和生员的考绩，对士林变化多有探查，不知是否知晓这背后玄机？”
漫步街头，邱言能清楚的感觉到，随着科举的结束，城中被文气压制的神道力量在迅速恢复。
邱言上前一步致谢。
如此一想，胆气立泄，不复先前之勇，众人开始散去，周围兵将还要过去拿住为首之人，却被李琦拦住：“科举失利，心气起伏在所难免，所幸没闹出事端，不过下不为例。”
下一刻，视野中的景象大变，四周和天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虚影，宛如蜘蛛网一般，遍布贡院周围，连接各处，收集着周遭信息。
“圣谕？”
方子延独自饮酒，刚才书童已将放榜名次告知于他了。
咀嚼着这个名次，方子延的面色逐渐阴沉，情绪波动，仿佛在酝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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