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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听那“华章”却是皱起眉头：“中礼？邱言声名不响，若非兵灾，也拿不到解元，这样的人多是昙花一现，何况江南贺书长刚刚确定入门，我已着人为他定下中礼，哪还分得出人手？干脆你让那邱言直接过来，免了他的考核便是。”
“是高靖的《论民》！”
百多年前，泉佑也曾有过执掌儒家正统的时期，但如今却已没落。
那木叔也知道轻重，便不再追问，指了方向后，将那马儿牵走。
另外一个老人也感叹起来：“高靖毕竟年纪尚轻，不过已经能够文动圣贤，若是日后用圣贤纸写下，说不定……”
泉佑书院的圣贤堂，建在院后山上，沿石阶一路向上，过棂星门，绕泮池，走大成门，入大成殿，周围亦建有明伦堂、尊经阁等，一如府学，但论规模远远胜过，更有文思气缠绕，人一来到，就感心思沉凝、念头纯净。
只是，除此之外，若那拜师之人才学卓著，名声斐然，却不需这般繁琐，只待考察之后，就能定下入门之格，若是才华横溢，理宗甚至会派人前往迎接，依照规格不同，有小礼、中礼、大礼之分。
“怎可如此？”甄知佐摇摇头，“邱言此子绝非等闲，泉佑书院和太虚书院都已盯上此人，岂能小视？”
接着，就见那盒中的一篇文章悬浮起来，纸上光影重重，一枚一枚的文字从中飘出，在半空徘徊！
一男子跪坐其中，手上捧书，高声朗读，竟对进来的甄知佐视而不见。
这一震来的突然，但在场诸人却没人感到惊讶，反而纷纷露出喜色，那赵秉承亦停下脚步，目光一转，视线落在盒上。
“《悯农》！是那邱慎之的《悯农》一诗！”赵秉承面露惊色，比之刚才更甚！
诸多精心屏气的学子，重新睁开眼睛，并不言语，更不起身，而是在心头酝酿，回忆刚才的感悟！
“知佐，你此去蜀地，本为省亲，后又去考察那邱言，匆匆回来，可与此事有关？”这个人的声音略显尖细，却不刺耳。
同一时间，在场诸人的目光，都聚焦此处！
不过，即便没落，依旧没人敢于轻视，原因就在于这座书院建有圣贤堂。
赵秉承摇摇头，就要上前将盒子里的文章拿出，没想到脚下刚动，整个大殿就轰然一震！
不同的是，有的人很快便坐定，心中通明，将萦绕殿中的感悟收入心中，心底因而浮现出与民有关的灵光；但也有的学子，心中焦急，急切入定，反而难以成功，急的抓耳挠腮……
“这……”
做完这些，两人立于神案之前，不言不语，只是瞪着眼睛，看着那盒里的文章。
赵秉承与那老者高冠博带，带着几篇文章，一路走上来，后面跟着一众学生，个个面容肃穆，神态恭谨。
张姓老人也是勃然变色：“糊涂！高靖已入德学，可邱言尚无学派传承，如何能放过！你呀你呀，昏头了！只顾着卖人情，不顾书院传承！不过，现在还不迟，立刻派出人去！”
甄知佐歉意一笑：“木叔莫怪，实在是有急事，不知华章今在何处？”
入了大成殿，诸学子分成几排，两老上前，朝神案上的三座泥塑圣贤像上香祭拜。
这座书院有着悠久历史，相传是祖龙一统时建立，建立者曾先后向三位圣贤求学，立下宏愿。
待到感悟散去，赵秉承与张姓老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惊讶。
同一时间。
“莫非，真的要向外求助？如此一来，我泉佑书院，我蜀学一脉，岂不是……”
旁边的老者亦面露微笑：“不愧我兴元府才子，一篇书论，让圣贤意志认可，有了反应！”但旋即收敛，摇头叹息，“可惜，此人已入德学……”
甄知佐的这匹马，通体洁白，毛色泛光，远远看去，好像是玉做的一样，但现在四条腿上却满是尘土，有碍观瞻。
赵秉承与老人见状，分别凝神，口中念着圣贤文章，那纯粹感悟便被牵引，在大成殿中徘徊、聚散，萦绕不去！
甄知佐说要以中礼对待邱言，显然对其很是看好。
这一次，纯粹感悟的飘散持续了十二息的时间，才消弭不见。
这匹马，名唤白玉马，是北方乌丸进贡给大瑞的贡品，十分珍贵，而这家丁显对此马习性颇为了解，摸了几下，就大致把握了状况。
一时间，整座大殿，气氛凝重。
“嗯？”
过了几息，赵秉承方才上前，将手中几篇文章，放在案上盒内，另外一个老者，同样如此作为。
诸多学子，收摄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连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等待。
有圣贤堂，就是儒家正宗，有自己的道，有自己的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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