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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命中注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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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孙逐流不知大街上发生的那一幕,更不清楚他带颜怀珉回衙一事,因此有些莫名:“好好的会出什么事?你听谁说的?”

“还是算了,”楚临风沉吟片刻,摇头否决:“等战事一了,我亲自跑一趟。”

楚临风烦燥地捧着头跌坐到椅子上:“逐流,我应该怎么办?”

仁武和德武带回的消息说,颜小姐被退婚后,大病一场,之后便离家出走,不知所踪了。

她的易怒使得军医处的几个大男人变得小心翼翼,但是另一方面,她的暴躁,却让她看上去更象一个男人,从而间接地消除了积在他们心里,偶尔从脑子里掠过的疑惑。

人生无常,非她所愿。既然注定了命运多舛,逃避和挣扎都无济于事,那么,就面对吧。

几个人聚在一起时,会在私下里感叹:原来乔医官也有脾气,他只是轻易不发作而已……

“临风,肃州就交给我了。”孙逐流瞪大了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遍,忽地一拳击到他肩上:“反正花满城逃到摩云岭去了,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来攻城。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索性回去一趟,不就二百来里地嘛?快马来回,也就三四天的功夫。”

天,缓缓的亮了。

怎么可能发生这么荒谬的事情?事关他的终身,父母怎么可能只字不提?将他完全蒙在鼓里?

楚临风正色道:“天知地知,神鬼皆知……”

知道了她是女人又怎样呢?她并没有依赖任何人,她靠自己的双手替自己挣得一个生存的空间,有什么错?

“出什么事了?”相识这么多年,孙逐流还从未见楚临风这么凝重的表情。就连上次肃州失守,他也是一派从容,信心满满地要从敌人手中夺回城池。

认出她的身份又如何呢?楚家已写了休书,从此之后她与他便是陌路,再无任何瓜葛。

“逐流,逐流……”楚临风追到门外,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感觉?”孙逐流怪叫起来:“你什么时候象个娘们似的,相信那玩意了?”

如玉漠然地抬头望向窗外那一抹苍灰,发现她又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最黑暗的一个夜晚。

想了一晚,忐忑了一晚,也痛苦了一晚,在这一刻,她忽然彻悟了。

他们订婚有十年诶,完全不知情,岂不是太奇怪了吗?

早知如此,当初他真不应该自作主张!

“逐流,你相信吗?”楚临风神情冷竣,面沉如水:“我居然莫名其妙成了一个背信弃义,负心薄情之人?我甚至,连那个颜如玉的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如果真是命中注定,她只能承受,如果天要亡她,她也无力回天。

“逐流!”

“得,算我怕了你……”孙逐流举手叫停:“既然你我都不能擅离职守,不如这样,派仁武德武两个跑一趟,探探究竟,怎样?”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教他如何面对家乡父老?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日子如常的滑过,预料中的那场暴风雨始终没有来临。

灰蒙蒙的天际,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而,真的全都是命吗?

“行了,你们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孙逐流挥退了仁武和德武二人。摸了摸鼻子笨拙地安慰着他:“临风,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开点吧。”

是命吗?是命吧!

“逐流,”楚临风剑眉轻蹙,语带忧虑:“我有预感,家里出事了。”

孙逐流撇撇唇:“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

如玉越发地沉默了,无边的猜忌,永无止尽的等待,让她变得焦躁不安,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

如果,他早点回乡干脆拒绝这桩婚事,让她另嫁他人;又或者那日他没有中途折返,再或者事情发生后,楚家不这么绝情,不在她受伤的心口上再插上那致命的一刀……一切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呢?

他很想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一个荒诞不经的恶梦,可是想到那天颜怀珉对莫名的敌意,想到他眼里的愤怒与悲哀,他忽然明白,这不是梦,这是事实。

这十年,他们朝夕相处,几乎无话不谈,这么大的事情,临风不可能瞒他。

“临风,”孙逐流尴尬地避着他的目光,试着安抚他:“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伯父的错,当然更不是颜伯父的错……这是颜小姐的命,是命!”

可是现在,四邻八乡的乡亲却都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这让他情何以堪?

“嗯!”楚临风临窗而站,心事重重,闻声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示意他进来。

原以为让仁武他们跑一趟就可解了临风的心结,让他能更加安心地处理军国大事。万万没有料到,调查回来的会是这样一个尴尬的答案?

“算了,”楚临风苦笑:“或许真是我多心了。”

与此同时,吱呀一声轻响,府衙的侧门开了,两骑快马从里面飞奔而出,卷起一股狂风,很快的冲向城门,赶在第一时间出了城,很快消失在了晨曦之中……

“不行,”楚临风断然否决:“肃州刚刚收复,城中百废待兴,朝庭的批文也未下来,新的知府还未上任,我岂可因一己之私,擅离驻地?”

如玉不知道的是,在她陷入前所未有的焦虑,一度走向失控的同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角,楚临风正承受着突如其来的打击。

再悲惨也不过如此,她倒想看看,命运之神究竟要捉弄她到几时?

“你说什么?”他错愕万分地瞪着仁武和德武:“再说一次?”

“没有人,”楚临风摇了摇头:“只是一种感觉。”

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掩上了房门。

算了,这么多年了,他想要做的事,谁又拦得住他?

“呃……”仁武和德武局促地垂着手,目光闪烁,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空气里充塞着令人几欲窒息的沉闷感。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听我的没错,这事就这么定了。”孙逐流不容置疑地做了决定,掉头风一般地卷出了卧房:“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二人准备,天一亮立刻出城。你等着听好消息就是了!”

他生于厮长于厮,甚至打算终老于厮。

“好吧,好吧……”孙逐流急忙认错:“是我说错了话,我向你道歉……”

想开?刀不割到肉,不会感觉到痛。

“咳,”孙逐流轻咳一声,迟疑地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知情?”

她象一只炮仗,一点就着。

“临风,你还没睡?”孙逐流在如玉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意兴澜珊地回了住处,发现楚临风的房里还亮着灯,忍不住推开门探了头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