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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又用这一招?”楚临风笑着摇头,双足轻点,运气追了上去。
如玉已沐浴完,却贪恋这份清凉与舒适,坐在大石上,光着脚丫有一下没一下地挑弄着河水。
“我……”楚临风怔了一下,听出是孙逐流,笑着迎着他走过来:“我还以为你偷溜出来来戏水,却原来躲在这里乘凉。”
绕营一周,未发现异常,抬头瞧着天上的云朵缓慢地移动着,月色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地上,一丝落寞涌上心头。
一直到四周静寂无声,确定再无人迹,如玉才长出了一口气,煞白着脸,自柳树后走了出来,匆匆地离开。
“青龙滩?”楚临风略略踌蹰:“会不会太远了?”
“你怕啊?那就算了……”孙逐流轻蔑地睨着他。
而他却象是着了魔,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一颗心便会莫名焦躁狂乱,只有当那棵垂柳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才会渐趋平静。
“走……”孙逐流提气疾奔,抢先蹿了出去:“看谁先到青龙滩?”
“被人议论和遭人背判的感觉怎么一样?”孙逐流哇哇叫:“快点说,仁武还是德武?”
月色下,两人一前一后,如两道闪电般掠过。
他不能详加询问,更无法责备父母。
“是,”仁武解释:“将军嫌热,天天晚上都出去。”
孙逐流急忙大声撇清:“我不过出来几个晚上而已!谁在背后乱嚼舌根?”
“噢?”楚临风挑眉。
“又散步去了?”楚临风失望站住。
“将军……”仁武叫住他,略带迟疑地道:“你可以去河边试试……”
“得了,”楚临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觑着他:“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目光?”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溜到营外私自下河了。
“出什么事了,要劳动将军亲自出马押我回营?”孙逐流笑着张开臂,一把揽住楚临风的肩,拖了他往回走:“行,我认错,回营吧……”
“怎么,”楚临风笑着拂开他的手:“许你晚晚偷溜出来玩,还不许我偶尔出来走走?”
如玉并不是每晚都来。
“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不然的话……”仁武做了个杀头的手势,没再继续往下说。
渐渐的,这种守候和保护,已变成了他的一个秘密,一种习惯,一个期盼,最终演变成了一份快乐。
十三年飘泊在外,未曾侍奉双亲,承欢膝下,本已问心有愧,何忍再为儿女之事苛责父母?况且,事已至此,责备也是于事无补。
孙逐流抿唇,不自觉地绽了一抹微笑——乔彦的心情似乎很好呢,水声欢快而富有节奏。
自从那夜偶然撞破如玉的身份,他再也无法安然地入睡。
后悔吗?他对颜如玉并无印象,更加谈不上感情,说后悔未免太过矫情。但是那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歉意,常会在不经意间悄然萦上心头,挥之不去。令他心情沉闷,无以排遣。
他完全可以出声示警,提醒她已被人发现,从而惊走她——如玉这样做,本就是违反了军纪,于情于理,他都该这么做。
“这边水流平缓,游起来有什么意思?”孙逐流冷哼:“有胆量跟我到青龙滩那段去吗?”
“逐流,逐流!”楚临风大步朝孙逐流的营帐走去。
“行了,我也没说什么,干嘛这么委屈?”楚临风讶然地望着他。
楚临风微笑着掉头朝河边走去:“来,我们比赛,看谁先游到对岸,你若是赢了我,我就告诉你,怎样?”
“知道了,”楚临风失笑:“我去巡营。”
他选择了最笨的法子,守株待兔,远远地守护着她。
既然他能偶然遇到,当然别人也有可能撞破乔彦的秘密。
楚云深已捎来家信,言明举家迁往京城的事实,却只字未提颜家事,摆明打算不再返回故里,让这事船过水无痕。
孙逐流嘴里叨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枕在脑后,翘起双腿,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悠闲地看着月亮穿过云层,潺潺的流水声,低低的虫鸣,使静寂的夜晚,分外的宁静。
“报告将军,孙将军散步去了。”仁武大声禀报。
可是,想到那抹全然不设防的纯净的微笑,想到这似乎是她苦难而沉重的生活里唯一的一份乐趣,石头捏在手心拿起又放下,终究被他抛进了草丛。
“去就去,输了可不许耍赖。”楚临风含笑望着他。
“谁?”孙逐流忽地自草丛里一跃而起,沉声喝问。
“哼!被我发现谁告我的状,一定轻饶不了他!”孙逐流恨恨地握拳。
楚临风点头表示了解,转身往回走:“这家伙,出去散步怎么不叫上我?”
然而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象他这么理智与君子。他无法想象,当一个困在军中的年轻男子乍然见到一个在月色下沐浴的美人,会发生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