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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风深自警惕,委婉地暗示:“多谢皇上关心,臣初入京城,手边公事还未上手,恐怕还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
楚临风神色自若地道:“听说娘娘亦是肃州人?那么应该知道那边是有这种乡俗的!若是还不信,可传逐流前来对质。”
虽然临风从未表露对乔彦的兴趣与感情,但他们之间自然流转的那种微妙的气氛,那种他们之间自成一个体系,外人插不进去的氛围,常令他气恼和苦闷,亦常觉不安。
“此为人臣份所应为之事,不足挂齿。”楚临风神色平淡,一语带过,并不肯乘机居功自夸,更不借机邀功请赏。
“是……”李公公应声称是。
“免礼,平身。”皇上自书案后快步走出,亲自搀扶着他:“锦宏,给靖边王看坐,上茶。”
皇上见他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心中越发欢喜,拈着颌下几络长髯道:“爱卿为国事鞠躬尽粹,不遗余力,实乃大齐之幸,朕之幸运也。”
“好,既然你言之凿凿,”敏贵妃微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一口气问道“你且说女方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住何处,家中有何亲人?”
莫非他猜出朕想借楚司联姻制衡贤王,故尔设词推托?谁不知逐流与他是死党,唤来对质,肯定也会帮着他说话,不如……
“皇上,臣妾在此恐靖边王不便,暂且回避。”敏贵妃娇声奏道。
那敏贵妃藏在帘后,听到这时哪里还忍得住:“靖边王好狂的性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马司尚书是朝中重臣,国之栋梁,微臣素日对他敬仰有加。皇上和敏贵妃对微臣厚爱,亲自做伐,微臣自然是心向往之兼感激不尽!然,不是微臣拒不接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家中已有发妻,不敢欺瞒皇上,更不敢耽误了司马小姐的终身,还请皇上替司马小姐另觅佳婿。”
楚临风眉心微蹙,迅速做出了决断。
皇上听闻此言大吃一惊,与敏贵妃对视一眼道:“此话当真?”
“楚卿家,本宫想见见这位靖边王妃,究竟是何等的花容月貌,让你连本宫的侄女都不放在眼里?”敏贵妃冷冷一笑,心有不甘。
“坐坐……”皇上和颜悦色:“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话些家常,非关政事,不必如此拘束。”
身为帝王,想要用另一股力量来打压贤王,达到平衡朝中的各派势力的目的,原本无可厚非。然,拿他的婚事去做赌注,却非他所愿。
楚临风皱眉,低声驳道:“哪有此事?休得胡言。”
“有啥好事?”孙逐流打蛇随棍上,帮楚临风探口风。
“呀,我猜得对不对?”孙逐流偏头问李公公。
皇上正在与敏贵妃说话,闻声笑道:“宣……”
“爱卿为国事操劳固然很好,然无暇顾及家事,耽误了终身大,朕心实为不安哪……”皇上挥手未意他再坐下,话锋一转,忽地兜到婚事上来。
“嗟,我去看自个伯父,还需什么理由?”孙逐流老神在在,厚着脸皮要跟到底。
早有人搬了锦凳过来,楚临风告了罪坐下,又有宫女捧上两盏热茶。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随着执事太监的一声呦喝,一天的早朝按例又到了尾声。
他当然知道皇上在想什么。
楚临风一听话家常,心中咯噔一响:莫要真叫孙逐流猜中,这皇上只怕是闲着无聊,竟想着与人做伐,乱点鸳鸯,面上只能不动声色,保持着恭敬的微笑。
楚临风早已听出帘后有人,却不料那人却是敏贵妃,听到声音慌忙站起来请安:“臣楚临风,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微臣一介武夫,不敢高攀。”楚临风暗自叫苦——糟糕,孙逐流这乌鸦嘴,真被他事事猜中,司马老贼下手忒快,竟然妄想当自己的岳父!
他撒下这个弥天大谎,现在要从哪里变出一个结发妻子,颜如玉来交差?
“启禀娘娘,”楚临风故做无奈之状,叹道:“这桩婚事是家父家母做主替微臣订下,昔日在肃州时曾以家书诳微臣回家完婚,不料中途生变,微臣返回肃州,以为婚事就此做罢。谁知回京之后才发现,家父以雄鸡替代照常行了婚礼,臣凭白多了一个结发妻子。”
孙逐流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他自小出入宫中,与这李公公倒也熟捻,当下大刺刺地揽住他的肩,勾唇笑道:“南书房?可是圣上要单独赐他宝物?”
李公公望着楚临风抿唇而笑:“总归是好事,将军何必心急,说不定过几日就轮到你了。”
“爱妃言之有理。”皇上点头应允,敏贵妃起身隐入帘后。
“喂,我也去……”孙逐流跃跃欲试,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去看看,临风未来的娘子究竟是何等的花容月貌?又是如何的家世显赫?”
“臣是启盛四年入伍,至今已有十个年头。”楚临风一板一眼地答。
但今日之事,若没有一个万全之策,想要脱身恐怕不那么容易。
皇上慨然叹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十年了。”
“爱卿何罪之有?”皇上双手搀他起来:“怪朕对卿关心不够。朕即刻下旨,封颜如玉为靖边王妃,一品诰命,赐凤冠霞帔一套,钦此!”
“是,”楚临风答道:“入伍时刚好十五,还是个懵懂无知的青葱少年……”
“娘娘……”楚临风一窒,想要设词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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