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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娘本欲拒绝,冷不丁看到这么漂亮的玉雕像,张大了嘴巴愣在当场——我的天爷!这样一尊玉雕,到底值多少银子?
颜怀珉也怕惹出祸端,早已走到前院,这时上前一步,拱手道:“老夫正是颜怀珉。”
五狼捧着礼盒,三狼捧着礼单,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颜老先生在家吗?”
“逍遥王府贺礼到……”门外司仪大声呦喝了一句。
盒子以大红锦缎包着,看上去极为精致华美,虽只四尺见方,颜怀珉却不敢真的去接,忍不住转头瞧了楚临风一眼。
“王爷谬赞,老夫愧不敢当。”颜怀珉坚持不受:“请两位官爷转告王爷,好意心领,礼物奉还。”
“本王代岳父大人谢过逍遥王盛情。”楚临风抱拳施了一礼:“礼物与礼单请交予本王即可。”
“两位,”楚临风语含警告,淡淡地道:“若不嫌弃,请入内喝杯薄酒?”
“啊呀……”现场惊呼声不断。
颜怀珉骇得变了色,连连摇手:“无功不受禄,老夫与逍遥王素昧平生,怎好受他如此重礼?万万不可!”
只愣了这么一会功夫,五狼已登堂入室,见屋里堆得满满的,竟然抬手将桌上的礼盒扫得纷纷落地,腾出一块空档,将锦盒大刺刺地摆了上去。
如兰被他的气势吓到,竟然下意识地一闪,退到门外。
三狼微微一笑:“久闻先生菩萨心肠,施医赠药,广结善缘,我们王爷早有结交之意,苦无良机。今日冒昧前来,望老先生万勿嫌弃。”
“岳父大人,”楚临风急了:“花满城与我有过节,定然不安好心……”
楚临风也是一惊,但他城府深,并未现于表面,慢慢踱到店门前,不着痕迹地挡在门口。
话糙礼不糙,五狼这话乍听蛮不讲理,细想之下却并不是没有道理,颜怀珉无可奈何:“王爷盛情相邀,老夫却之不恭,自当谨遵钧命,准时赴会。”
颜怀珉看了在前院不停与人打招呼的楚临风一眼,轻咳一声,慢慢地踱到一旁。
原来花满城霸王硬上弓的最终目的竟是在这里。饶是楚临风脾气再好,这时也按捺不住,冷笑一声:“请转告你们主子,有什么不满,冲着楚某来便是,何必弄得老人家心里不安?”
五狼听得不耐,一时性起,喝道:“三哥,你跟他罗嗦什么?爷若真想为难颜老先生,楚临风护得了今天,还护得他一世?几兄弟乘夜摸过来,把人劫了就走,他连人毛都见不着一根!拽个屁!颜老先生,你也别为难,是要马车接你去,还是麻袋装了去,给句痛快话!”
五狼随即当众揭开盒盖,一尊高达三尺的华陀像赦然在目——竟是上等白玉所雕!
颜怀珉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没想到他们会行此大礼,有些措手不及:“两位英雄呃,官爷快请起,老朽担当不起!”
“没关系,”颜怀珉笑了笑,打断他:“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逍遥王位高权重,总不会为难我一个半百的老头。”
“临风……”颜怀珉生恐楚临风与他发生冲突,忙插了进来:“逍遥王折节下交,既送厚礼,又请喝酒,老夫怎可不识好歹?”
若是普通人,话说到这里,就该识趣,拿着东西走人。但五狼是什么人,哪会把楚临风的警告看在眼里?他只当楚临风是透明人,捧着礼盒径直往里闯:“这位是颜夫人吧?礼物该放在哪里?”
一间小小的药店开张,竟引来如此多的人潮,令颜怀珉始料未及。
五狼目的达到,得意一笑,扬长而出。
柳青娘又是得意又是骄傲地道:“你以为人家真是冲着你来的呀?要没有你的王爷女婿,鬼才会上门!”
“逍遥王贺颜老先生开张大吉,祝济世堂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三狼与五狼单膝跪地,神色恭敬地齐声道贺。
“爹,”如兰见气氛有些尴尬,忙拽着他往屋里走:“快来看礼单,要是有我喜欢的,爹可不许小气!”
三狼似笑非笑地瞅了楚临风一眼,嘲讽地道:“王爷,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还怕我们王爷劫持了颜老先生不成?”
楚临风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大庭广众之下,谅他也不敢闹事。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花满城玩什么花样,再做打算。
“行,你只管挑。”颜怀珉宠爱地摸摸她的头,笑:“看中什么都拿去……”
楚临风被他一顿抢白,气得半天没吭声。
楚临风冷哼一声,竟不否认:“不错,本王正有此意!”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颜老先生笑纳。”三狼神色淡定,好象五狼手里捧的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木雕!
“这尊华陀像与颜老先生的德行妙手,相得益彰。”似是猜到他的想法,三狼微微一笑,将礼单打开,呈给他看。
枫树街的居民一大早就被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伴着络绎不绝的道贺声,济世堂的金字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两狼起身,三狼恭敬地把礼单奉上,五狼随即把礼盒递了过去。
“抱歉,”三狼依旧是一副谦恭有礼的态度,嘴里却半丝也不退让:“王爷吩咐,此次单请颜老先生赴宴,王爷若想喝酒,可择日再来。”
“喂……”如兰十分不满,本想摆摆王妃的谱,刚一开口,五狼忽地转身,冷冷地觑着她:“这东西可贵,小心点。”
京中达官贵人不知凡几,其中不乏挥金如土之辈。此番明为贺颜怀珉药铺开张,实则讨好靖边王,因此礼物备得都不绯。但象花满城这样出手如此豪阔的却是绝无仅有。
颜怀珉诧异地转过身来——楚临风与花满城是死对头,他来这里会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只半天功夫,贺礼已堆了半间屋,他不禁有些傻眼:“青娘,咱们家,啥时有这么多亲朋在京城了?”
三狼却并不把礼单奉上,神色恭敬地望着他:“我们王爷贺的是颜老先生开张大吉。若是日后得知礼物未送到颜老先生手上,恐会责怪卑职办事不力。还请王爷体谅一二。”
三狼冲颜怀珉抱拳揖了一礼:“颜老先生,今日申时王爷略备薄酒,恭迎先生大驾光临,请先生勿必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