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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基本上是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低头做人，这位在厂子里叱咤风云的铁腕级领导，为今几乎什么都不敢决定了。往上跳了一个圈子，经验水平和级别背景，全都跟不上了，何苦啊老牛。
“基本靠谱，等您这边点头我就去联系了。”
“那你说的那个北方电院的省煤器项目，到底有眉目了没有？”
“嗯，你自己安排吧。”巴干顿了顿又问道，“茶还满意么？”
“不是跟你说了，她一出现就通知我么！”牛大猛十分惋惜地抱怨道。
名义上贾天芸再厉害，也依然是牛大猛的直管下属，来了单位就算不找巴干，也该去找牛大猛报到一下，认识一下的。昨天牛大猛已经被逼到自己主动上门来认识了，还扑了个空。张逸夫怎么想，贾天芸好歹都该跟老牛见一面，客气客气，要不老牛心里也慌。
“是，我这边冒着险给劝回来了。”
“不不，别的事情。”张逸夫表现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贾处长刚来，对局里的管理流程可能还没有了解。咱们处室是由牛局长直管的，在工作上，特别是计划上有变动，当由贾处长去找牛局长汇报一下。省煤器肯定是个好提议，但总要跟牛局长打招呼沟通，再约学校的人不迟。”
“华北电院的项目靠谱么？”
巴干也算是聪明，立刻拿起电话打给办公室，要求给每个办公室都配上咖啡，不管喝不喝。
这属于为了不让你搞特殊化，我们所有人都陪着你搞特殊化。
大哥大！人手一个配大哥大！
“那也成。”张逸夫也清楚，贾天芸一定是没把牛大猛放在眼里了，好可怜的局长。若是自己主管处室的话，还会帮他歌功颂德一番，卖个面子，摊上贾天芸这号姥姥级的下属，老牛只有被窝里哭了。
头顶上的三个人，谁也不能怠慢了。
没有办法，他就这样又来到了牛大猛的办公室。
确实，从巴干的角度来说，贾天芸固然是个麻烦，但张逸夫总能成功化解一些麻烦，倘若他是个木一些的人，直接就唯唯是诺，照着贾天芸说的写文件出报告，正儿八经地往上提，那没领导敢批，也没领导敢否，这事儿就恶心下来了，谁都不爽。
不过巴干加了一句赞许，指着张逸夫道：“幸亏你给劝住了，把话题转移了。”
贾天芸眉头微微一皱，抬手看了一眼：“我这边急着出去，这个省煤器的事情你去汇报一下吧，有情况或者需要我出面的话，打我大哥大。”
“这指定不行……”巴干没怎么想就一个劲儿地摇头，“部里都没这么配呢，咱们局里先配了算什么？”
“下回告诉他，最后定论的时候再找我，这种事你们做主。”巴干掐了烟，这才轻松一些，原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巴干关上门，点上烟，压了压惊之后，才闭着眼睛一挥手：“说吧……”
“牛局长？哪个牛局长？”
“牛大猛局长，他事不多，但总要打个招呼。”
“是，我也没想到她露一面就走了。”张逸夫找谁说理去，“我倒是跟她提了，让她来跟你谈事，可她刚好有事，就走了。”
虽然咖啡也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但这会儿价格还是摆在那里的，巴干也是蛮拼的，鬼知道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还要挤掉多少预算。
当牛大猛得知自己再次与贾天芸擦肩而过后，直想骂张逸夫一顿。
局里最大的是巴干，直管节能办的是牛大猛，直属上司是贾天芸，也就是说做一件工作，要分别向这三个人汇报征求意见，哄美了贾天芸仅仅是个开始。另外，贾天芸看样子又不像是会听取牛大猛和巴干意见的人，换言之，自己如此抱死了贾天芸，让牛大猛和巴干形同虚设，这对将来的发展也不好。贾天芸只是暂时的，那哼哈二将才是永久的。
“万一特正经的强调呢？”
华北局几百口子，这个一玩起来，花的钱可丝毫不比省煤器要少了。
张逸夫只得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也算不上大问题，简单跟您这边汇报一下吧……”
巴干想了想后答道：“就说没预算！不能这么闹！”
巴干问的第二句话，也同老牛如出一辙。
得亏有张逸夫这么个家伙搅和了一下，把换机组这种可怕的事情变成了换省煤器这种不疼不痒的事情。
送走了贾天芸，张逸夫也看了眼表，不多不少，她刚刚好来局里待了一个小时，神龙见首不见尾，果然是高效的。
“咋了？有问题？”巴干现在一见张逸夫就害怕，“这么快就有问题啦。”
“那我拖一拖吧，兴许她只是随口提的，过一段就忘。”
理清情绪后，一件更恶心的事情又冒了出来。
“别，我说了不算，你再跟巴局汇报一下吧。”
“该是有了，你这边点头，我立刻就约。”
老牛听过后，长叹一声：“还好她没咬死要换锅炉、换机组，不然麻烦大了……”
这会儿，贾天芸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见张逸夫回来，不禁惊道：“这么快就约好了？”
“汇报过了，他让我找您汇报……”张逸夫已经开始体会到头顶三个人的恶心了。
“喝的咖啡，挺满意。”
思前想后一番后，张逸夫重又折返回贾天芸的办公室。
张逸夫苦笑一声，老子总也不会傻到那份上吧，您真是担忧过头了。
说到后他又连忙补充道：“前半句是回她的，后半句是跟你说的，千万别把后半句也回过去。”
“嗯……”巴干沉吟半晌，“这事你们可以做主，找大猛汇报一下就好了。”
“成，那我去联系学校了，先把贾处长伺候好了再去找路涛那边。”
“成吧……”张逸夫叹了口气，直觉告诉他，老牛登门拜访的话，多半是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的。
当听过张逸夫的叙述后，巴干的第一句话和牛大猛几乎是相同的。
“嗯，你不是要做通信工作么？假模假样比划一下，她要再提就敷衍一下。”
于是乎，张逸夫又找到了巴干的秘书，随后以竞走速度来到了巴干办公室。
“倒也是，该她找我的。”牛大猛嘟囔了一句，自己就摇头了，“不行，还是得我找她，她再来，你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但张逸夫说的下一件事又让他点了支苦恼烟。
“幸亏她没坚持换锅炉、换机组……”
紧接着，张逸夫把省煤器的事情通通给老牛说了，百转千回叙述了自己与贾天芸谈话的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