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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巴干不得不点了点头：“大家……再等等，听听张逸夫的检举。”
可惜周围没人敢呼应他，这种时候必须低着头。
这是一份十分正常的高层精神文件，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废话，以前隔一阵子也会发一次，虽然渎职贪腐这种事比较敏感，但根据过往几十年的经验，最后肯定也会不了了之。
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是调节气氛的喜剧。可总有那么极少数人，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与可怕，甚至悲从中来。
他也怕，他后背也凉，他也发抖，但他认为也没什么。
“……呵呵……巴局长？这不是更好笑了么，巴局长怎么可能？小张你真是……”袁铁志越来越觉得不对，他脑子本身就转不过来，开始语无伦次。
“咳……”牛大猛不忘咳嗽一下提醒大家自己读完了。
贾天芸的忍耐力有目共睹，她忍了这么久才发作，我的天啊……
“你笑什么？”他相当不解地问道。
“……”巴干早已面无人色。
没办法，书生撞流氓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你得比流氓还流氓，才能当个强大的书生。
此时的袁铁志，还活在梦里。
牛大猛这次是真的精明。巴干不仅懵了，也不好意思否定自己刚刚宣布的精神，这会儿不该巴干说散场，必须换个人说，牛大猛很清楚，自己必须上了。
“哦。”巴干这才从半昏睡的情绪中醒来，眯着眼睛挥手道，“大家都听清了吧，鼓励揭发检举，欢迎举报。”
“巴局，举报的话找谁啊？”
“因此，中纪委驻电力部纪检组、部监察局、各电管局、省局纪律检查部门……接受干部群众的举报，一经查实，严肃处理。”
两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也就这样了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可怕的事情吧……面子什么的都没用，让她……过个嘴瘾吧……赶紧完事儿吧……赶紧走人吧……
袁铁志双掌一拍笑道：“不是，咱们得跟大家说清楚了，要不大家不知道找谁啊！”
我听错了？
所有人都坐定后，贾天芸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张逸夫道：“说吧，别着急。”
这一个个问号，耗费了半分钟的时间。
“我说是你了么？你怎么知道是你？也许是巴局长呢？”张逸夫依然十分不解。
话罢，他望向了牛大猛：“大猛，你给念一下吧。”
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了，贾天芸迟早有走的时候，她还能把我吃了？
所有人的腿都僵住，进退两难。
微笑对象，自然是他对面的袁铁志了。
贾姥姥刚刚那几下子何尝不是发泄，这会让她已经爽爆了，这帮人在自己的呵斥下像孙子一样，不是他们议论的时候了？不是他们狂的时候了？既然你们愿意低头做人，愿意当孙子，愿意这么贱，我就真当一回姥姥！
巴干有些懵了，以前主持的会议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就他而言，他不仅是在给局领导解围，更是在救张逸夫！傻孩子！你后面的贾天芸已经玩了一个小时指甲了，你还闹什么！傻孩子！！
其余人则是懵上加懵！你要跟袁铁志干你就干啊，干嘛跟巴局长来劲？局训经常变这大家都知道，你开玩笑可以，这会儿说，不就是骂巴干反复无常么？
“巴局长，我——要——举——报。”张逸夫坚定地望向巴干，用更硬的声音再次重申，“咱们局的局训与时具进，前段时间是安全第一，团结第二，现在是安全第一，廉政第二，我跟着精神走，我——要——举——报。”
“光明正大的检举你们都跑，什么意思？都见不得人？”贾天芸往椅子上一坐，“都给我坐回去！”
巴干已经不那么懵了，他开始缓过神来。
牛大猛见巴干更懵了，甚至脸上的血色都开始退去，为今只得硬着头皮道：“贾处长，我们鼓励私下……”
看巴干的样子，众人难免哄笑一番。有病啊，谁敢干这事儿？找死呢！哪个傻子往枪口上撞，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也会找部里反映不是？
局长怂了，所有人也得怂，他们只得乖乖坐回原位。这会儿他们都很纠结，只恨不得把耳朵挖了，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其中也有少数人目睹过当日冀北的事情，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要——举——报。”张逸夫每个字都拉了一个大大的长音，微微抬起右手，轻描淡写地望向巴干。
不对，不对，早有准备，要不然不会扯出自己来。
想到此，袁铁志尽力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小张，对我，有意见？”
当一个违纪最严重的人，跳出来拿纪律开玩笑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了。
尹扬赶紧摆出了一个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