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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穆部长汇报过了。”张逸夫这会儿也不再兜圈子，干脆直言。
“进步巨大，非常突出，说到这儿我还得跟你道歉。”张逸夫不好意思地说道，“给她的任务太重了，太累了，等这批毕业生能扛事儿了以后，我争取减轻一下。”
他真的是想多了。
“秦司长真是说对了，有件事怕是需要生产司这边帮忙了。”
“哦！320啊！知道了知道了！”秦勇醍醐灌顶一般，“直说320么！贾天芸提的那个。”
张逸夫这个拱手相让，不仅甩开了他自己身上的包袱，同样也给了秦勇一个极其舒服的台阶，足以平复人心。
“不急。”秦勇淡然笑道，“我先听听你们那边的打算，如果实现这个320。”
当然他秦勇是吃过见过的，不会太快表态，只是会在那官方微笑中思前想后，这应该也是张逸夫的一种妥协，一种退让，算是对袁铁志事件的一个交代。
那就更深入一些吧。
送走了张逸夫，坐在办公室里的秦勇感觉舒适了很多。
“嗨，这事儿怎么说呐，部里也批下来了，要做，我现在得到消息，贾处长近期会调走，局里领导也没有指导的意思，去日本考察在即了，这才求助于秦司长这边。”
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和解了，双方谁都没有死咬的意思。
“太好了，没有你这边的支持我都不知道怎么做320了！”张逸夫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右手。
半个小时后，手下几个处长云集于此。
这直接导致本体面对面时，感觉怪怪的。
“哈哈，不必不必。”秦勇一面泡茶一面笑道，“秦玥这孩子比较任性，你多管着点，有不足的地方就说，不用顾及我这边，都是工作么。”
面对国强老师，他始终是有些怵的，尤其是现在刚刚砍了他老下属袁铁志的关头。
国强老师也是老江湖，自己舒服了以后，深知大家时间的宝贵，这就摆好姿态跟你谈事了，舒舒服服。
一个几十年的老同事，一个忠诚的下属，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一个在你最忙的时候帮你照看女儿的人，他犯错，你管不管，你怎么管？
那件事后，秦勇也极度自责。
无懈可击，用事实来拍马，你即便认为对方是刻意恭维，也没有丝毫质疑的余地，秦玥就是把这套事儿都对付过来了，就是在盯着评标。
“谈不上请示，有事说事就可以了。”秦勇对于张逸夫的不请自来也没什么准备，此时唯有尽量稳定下来，并且根据女儿的牢骚来揣测张逸夫前来的用意。
“秦司长你客气了，秦玥是我见过最会做事的女同志了，态度也好，办事干脆利索，还很细心，现在我们那边工作就指着她了，我哪有说她的道理，就怕她去别处了。”
“嗯……”简单的思考后，秦勇笑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们内部再讨论一下，尽快作个决定出来。”
“来我们处之前怎样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处真的是离不开她了。”张逸夫就此发挥起来，“你也知道，华北局最近不是搞了一个公开招标么？其他人真的都不顶事儿，没办法，我只能把秦玥从塘峪叫回来，开标唱标评标都是她一手负责，这工作可是连我们局里的老人都很难做起来的，再看秦玥，一步步做得条理分明，漂漂亮亮，你看现在顺利进入评标阶段，也是她在那边张罗，我才敢放心回来忙别的事情。”
“初步的计划是这样。”张逸夫喝了口茶比划道，“首先组团去日本电厂考察，学习借鉴，然后去和日本方面的厂商谈，我们需要了解他们设备的技术性能，他们需要了解我们的需求。回国后开始进行可行性研究，确定这个目标到底是不是320，之后制定工程计划，开始进入设计阶段，然后与厂商商讨技术细节，谈判下订单，一切准备就绪后开始动工，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至两年，也许那会儿我已经不在节能办了都有可能。”
你去劝，他不听呢？
最后一句话可是足够让秦勇动容，明明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一个功绩，你就这么登门拱手相送了？
母亲会因为纵容溺爱孩子，最终铸就一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张逸夫顿了顿说道：“另外领导也明确给出精神，这件事是全系统的，所以我觉得我这边实在没能力没经验主导，这事生产司这边主导最合适。”
袁铁志虽然跟他亲，但正是这种亲，成为了一块心病。
下属胃口越来越大，陷得越来越深，当领导的同样也有责任，秦勇恨自己没有早一些，在事情还可以平稳收场的时候严厉一些，狠一些。
张逸夫，已经开始因自己的马屁功力而胆寒了。有些人，他们听惯了马屁，看尽了人生，你的一切话，都不会对他有丝毫的杀伤力，可你一旦提到了他的儿子女儿，他整个人立刻会进入另一种状态，哪怕最浮夸的夸奖都会让他开心万分，更何况张逸夫夸得是如此深入。
不闻不问？下面的人寒心呐。
国强老师短暂的惊讶过后，还是秉承了老一辈艺术家稳重体面的优良气质，微笑着招待张逸夫坐下：“张处长，突然前来，有急事？”
“320确实不好做啊。”秦勇也起身与之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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