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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疏学浅，连‘认为’的资本都没有，只是本能想要保护自己，不愿参与争端罢了。”张逸夫靠在椅背上淡然笑道，“所以至少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是个懦夫。”
诚如夏雪所述，利益是确定的，损失是不确定的，即便是“过来人”的张逸夫，依然无法评估那些负面影响。
“那是哪年的事情了？因为害怕要止步不前么？哪一次突破是没有风险的？”
因为不断的有人告诉他们，地震旱涝洪灾都是三溪害的。
“嗨，换种方式的约会呗，就像你说的，找找大辩论的感觉。”张逸夫淡然一笑，“就当玩了。”
“啊……”夏雪一下子捂住了嘴，“原来我是支持的……”
“……何以见得？”
“没人可以肯定，这是史无前例的工程，史无前例的改变，没有任何方式可以确定他的危害，只能凭借人的学识经验，按照个人意志进行推测。”
确实，张逸夫自己都觉得浮夸，那些东西都在脑袋里，何苦呢？
“那好吧……”张逸夫也立刻提出了反对观点，“移民工程劳民伤财，背井离乡，牺牲严重。”
“嗯？”
“但是在你的潜意识里，那些反对派都是懦夫吧？怕影响气候，怕影响地质，怕出事故，怕大坝坍塌，怕战争……”
“你真的是小题大做了。”夏雪依然觉得张逸夫的行径有点儿夸张。
“……”
“你……是不是准备要去鄂北了？”张逸夫望着清澈的夏雪，淡然问道。
张逸夫再次提出反对观点：“破坏固有生态，造成全国性的气候与地质影响。”
而三溪对电力事业的大力推动，在世界水电领域的杰出成就，在国家水电技术出口的战略格局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却都被选择性的忽略了。
“不是赌，是论证，论证成功就不叫赌。”
最讽刺的是，大多数愤怒的民众，当面对三溪集团干部的时候，多数是谦卑且尊重的，如果有办法进入那样的单位工作，他们简直做梦都会笑。
“那就是说，你为了这次突破，要赌上一个国家的命运？”
我的心肝儿宝贝儿啊……你啥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因为不管有没有三溪，大众都有电用，都交这个数目的电费。
“没说，但核心意思是这样。”张逸夫无辜地指了指自己，“你还骂我是懦夫……”
但要证明它，也许是一百年，两百年后的事情了，好人坏人，小人妄人都已入土为安，张逸夫也只是一抹尘沙黄土。
如果三溪开建之前，他跳出来，可以称赞他是勇士。
“心态可以是大辩论，实际发挥上一定要谦逊，一定要酱油。”张逸夫又是叹了口气，冲文天明与阮湄吩咐道，“去找一些全面的克州坝和三门峡大坝的资料来，最好水、电方面都兼顾。”
“你这些数据……”
因为部分人受益，而大众没有。
“我没这个意思……”
“我这么说了？”夏雪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
“内心的话，应该是没有立场吧。”夏雪放下茶杯道，“无所谓喽，就像大辩论一样，选了一边以后，争取胜利就对了。”
“呵呵。”夏雪看了看周围，确定文天明他们还在远处书架找资料，这才小声地一字一句说道，“因为你心里藏着电力强国啊，没有三溪，还谈什么强国？”
如果三溪是个错误，那也是世界工程史上最伟大的错误。
“怎么不能扯，铁铮铮的事实不拿来用？”
不错，三溪是无法阻止的历史进程，从祖师爷孙中山就开始盯上了，一直以来，经历过无数争论，无数失败与成功的尝试，现在的技术确实已经成熟，足够建起一个世界第一的水电站。你可以说这是领导层的意志，是少部分掌权者的利益，但你无法否定它，历史不正是在争权夺利中铸就的么？
“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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