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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局长，北漠这件事……”段有为理清大脑理顺气息，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用不可质疑的语气说道，“我负责的。”
段有为是个讲道理的人，他还接着绘声绘色，依据法理与制度进行更深入的解释：“筹建处虽然办公地点在华北局办公楼，但原则上讲直归北漠电厂项目启动委员会管理，我们在给东北大研院的同志开会，张逸夫不该走。”
巴干呆滞原地，老的也这么拼？已经被张逸夫给洗脑了？
“是的，不需要这么多人。”段有为立刻与张逸夫一起站在了大义之上。
“我可不敢这么说。”巴干眼睛发红，也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小阮啊，机关里做事，一切都要遵从纪律和组织精神，你们处的领导已经完全违背了，你可以选择跟着一起犯错误，也可以不。”
“这个常识是什么？巴局长可以简单说明一下么，我记下来，以后就不会犯错了。”阮湄十分认真地问道。
“常识”两个字一出口，张逸夫险些笑喷，巴局你真挑对人聊这个了。
大门关上的一刻，迟大庆一方所有人奋然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对面，再次用尽全力握手。
张逸夫不怕，段有为不怕，我就问问你们怕不怕？
“对，感谢小阮。”张逸夫附和道。
“就这样？”巴干进一步施压道，“这次的会议是纪律问题，你们考虑清楚。”
“有理！”段有为忽然想起了一副激昂的场景，那些年在东北的施工现场，有些会议，不就是这么开的么？临时找几张椅子，凑在炉子旁烘着手，这就算开会了，一个个大电厂的宏图就是在这么一个个简陋的会议中拼出来的。
紧随其后，旁边跟他负责施工这一块的处员都站了起来。
对面的迟大庆亦早已做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啊……”阮湄被局长大人直面质问，这才感觉到慌了，“我……说不清楚，局长如果觉得我非得走，那你就说，我可以走……”
“没有官方联系认可，没有书面明确这个工作安排与议题，就是违规的。”
张逸夫点了点头，就此走了过去。
巴干满脸震惊与尴尬，自袁铁志一事后他已经尽量离张逸夫远点了，各方面资源也从未短过张逸夫负责处室的，到头来还是要闹成这样么？
“这会议室是哪里的？你们的工资是哪里发的？！”巴干愤怒地质问起所有人。
“你们好，你们好，我不妨说清楚一些，这次会议没有任何官方的认可，领导都是不知情的，跨单位开会，至少要有相应级别领导的指示，这么谈下去，就是脱离组织，脱离政治，个人意志凌驾于组织精神之上！”巴干撑着桌子起身，怒视着筹建处的众人，“服从组织的，跟我走，不服从的，可以留下，想清楚你们是华北局的人，还是张逸夫的人！”
他立刻转头冲段有为沉声道：“段处长，你先带他出去。”
有些人屁股开始挪动，有些人则好像彻底长在了椅子上一样。
阮湄秉承一贯反应慢的特征，依然稳稳坐着。
旁边，林少聪有点绷不住了，满头大汗，他有些沙哑地冲众人说道：“咱们听两位处长的，没事的话还是先走吧大家？”
话罢，他又望向阮湄：“尤其是小阮同志，说的非常好！你放心，如果在华北局呆得不顺心，我们东北随时欢迎你，我还是有微薄之力可尽的！”
“是哪一条？”阮湄委屈地说道，“我就是怕犯错误，把所有职工规范和局里制度都背下来了，不记得有这么一条，再者说按照制度，筹建处行政上确实属于华北局，但管理上是属于启委会的，眼下的事情，就像办公室干涉生产处工作做发电计划一样，难以理解。”
在他眼里，阮湄简直就是一个反讽界的天才，用最温柔的方式插了最狠的一刀。
最后关头，巴干被逼得不得不用出了最脏的一招。
巴干死握双拳，圆瞪双目，你踩线了吧张逸夫，真当老子治不了你？
大门推开，张贾二人就此返场。
还没等王硕开口，对面的迟大庆有些坐不住了：“巴局长，这个会还什么都没谈，吃饭的事不急。”
阮湄相当“轴”地摇了摇头，死性不改：“要走你走，我觉得会应该开下去。”
张逸夫自己都慌了，都想给阮神拜下去，自己筹措的一腔说辞没半点发挥空间，你才是语言上的天才，你才是大丈夫。
可对文天明来说，他就喜欢这种预感，他第一时间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张处长，坐我这里。”
“别讲制度，这是基本的常识啊！”巴干简直要冲上去把阮湄捏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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