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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讨论，也不一定能落实，实现起来也比较困难。”贾峦松叹道，“京津冀肯定不要想了，西北用电量有限，在大规模长距离输电网落成之前也不要想了，东南虽然缺电，但很多电厂已经在建，将来又有三溪的补充，也不用想了。”
“就是说既要做，又要打着做不好的准备对吧？”
一般这样的宴会都会是庆祝升职，这样恭送离职的实在是少数，搞得大家也不知道该祝贺些什么，生意兴隆显得太俗，事业有成又不可能比在这里更有成了。
当晚，几乎相似的对话，发生在秦勇与秦玥之间。
几句话聊过，又有人来找林立正敬酒，虽然名义上的主角是张逸夫，但他的未来已经跟大家没什么关系，借机恭祝林立正成为一把手才是大事。
秦勇心中难免酸楚，他已经尽心尽力提供了非常好的条件与背景，不想让女儿受自己当年的刻骨之痛，然世事弄人，命运没有饶过她。
宴会尾声，林立正喝得颇为亢奋，饮水不忘挖井人，自己与张逸夫几乎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张逸夫却一步步无私地委以重任，从未提过什么要求，这让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回馈。
“敏感的话，不说也成。”
张逸夫也有些醉了，但还是摆摆手，这话真不该说：“接好班，做好事就好，不用照顾我，这些心思该多放在峦松身上，对你的好处更明显。”
文天明依然在发愣：“那怎么才能让她喜欢呢？”
小钱慌忙摇下窗户：“应该做的，张总。”
“那可真是恒电的光荣！”张逸夫笑得更厉害一些。
“情感力场这东西，就像磁铁一样，很多东西都注定了，你是什么磁极就会吸引一些东西，排斥一些东西。”张逸夫拍了拍文天明，“能跟这种时候喜欢的女生在一起，固然是人生之大幸，但失去了也没什么，毕竟没几个人能这么幸运。”
“也没那么复杂，就是坦诚相待，至少对你要坦诚。”张逸夫比划着扫视全场，“将来啊，这些东西都要你来管，你可要珍惜坦诚的人啊。”
“不用插手，看硬实力。”张逸夫与贾峦松最后握手。
愣神儿的功夫，张逸夫骑着自行车来到窗前，敲了敲车窗笑道：“对了，这么久，都忘了跟你说句谢谢，谢谢啊。”
“那你算么？”
“那我都这么不幸了，能不能让我跟你走啊。”文天明掩饰着心中的失落，露出了一脸傻笑。
宴会结束，在张逸夫的要求下，司机还是只送他到了办公楼，他自己骑车回家。
“你看着办吧。”
“该照顾的，我会照顾。”
司机小钱觉得自己是一位太不称职的司机了，其他司机班的同事都能跟领导打成一片，甚至跟领导家属都打成一片，连节假日都伺候着，就自己，只有公务出行的时候才出车，甚至跟老总的谈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每次在车上，老总不是在思考就是在睡觉，好像根本没时间说半个字。
秦勇感觉，自己是真正的一位苦行僧。
最后的时候，瞅了个空隙，他拉着张逸夫，说了半句真心话。
张逸夫点点头，拍了拍林立正：“搞过调度的人肯定会多方面考虑到的，我多嘴了。”
“愿你们不在压力与疲惫中沉浮，不在良辰与美景中迷失，不在奋斗与竞争中麻木，不在辉煌腾飞中失足！”
然而成熟了，又会因寻找不到冲动而发痒。
“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秦玥抱着毛绒兔子，蜷着腿坐在沙发上，满脸委屈。
“看你有多大心了。”贾峦松笑着起身，“我去那边了。话先说在前头，这次北漠自动化招标方案早就定下来了，真的是国际评标，没人能插手。”
贾峦松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感觉，像是兄长悉心地指点未来一样，从前上学的时候，对年长的师兄也没有过这种感觉，甚至老师教授都对他毕恭毕敬，虽然辈分上他们更高，却无法让贾峦松产生这种尊重感。
“也不算太敏感。”贾峦松小声道，“这两年三溪和北漠上马，煤价开始起伏，电力系统的基建资金也有些跟不上，转不开，上面计划放开一些政策，在发电能力欠缺的地区，批准一些地方政府参与的民资外资办电项目。”
与公司同仁奋斗一年有余，不管是兢兢业业的林立正，或是嘿嘿添堵的翟凤涛，他们都是一心向上的，他们的未来都像北漠一样不可估量。
从离开大学，离开冀北，离开华北局，到离开这里，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离别，他十分确定，这是最后一次了，感谢这些人，祝福他们。
张逸夫感觉，自己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去火车站接他的文员。
“我明白，她也明白。恒电要投这个自动化的标，太重要了。”贾峦松尴尬碰杯，“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第一次带我去恒电的时候，就是在为今天酝酿。”
这句才像点样子，所有人都举杯，这话才是应景的么！
反而不知道为什么，他与夏雪那个奇葩，在一次次的摩擦中感情愈发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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