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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我死了？所以他是因为我才哭的？”
在顾奕尘离开后，听皇甫瑾灼和奕兮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的沐暗低低的自语。
是疑问的语气，但是他没有想得到其他人的回答，因为答案是什么他很清楚。
想想自己刚刚还开玩笑调侃他，沐暗心中涌起了愧疚。
和顾奕尘相识几年，其实他对顾奕尘很了解。
初相识，顾奕尘还是一个对周围一切都极其防备抵制的孩子。
还是有一日在书院附近沐暗捡到了发烧晕倒的顾奕尘带回家，两人才慢慢熟悉了起来。
到后来两个同样孤苦无依又志趣相投的人就一起在书院同进同出了。
不同的是顾奕尘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妹妹在身边，而沐暗仅剩了孤身一人。
到后来顾奕尘拜师，找到外祖父和舅舅，沐暗看着顾奕尘越来越开朗。
好在沐暗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开朗正直的性格，看到好朋友越来越好，他也十分高兴，顾奕尘的亲人，也就是他的亲人。
后来沐暗也拜了师，甚至顾奕尘的小舅舅成了他的师兄，他们的生活都越来越好。
皇甫瑾灼和奕兮两人也没有别的事，就在沐暗房间陪着他，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在一旁坐着，看他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沐暗心中想着该怎么和顾奕尘道歉，不知过了多久，顾奕尘端着药回到了沐暗房间。
而沐暗的道歉计划，也在一碗药之后夭折。
“唔，这药怎如此苦涩？”沐暗将顾奕尘“呕心沥血”熬好的药闭眼三两口咽下后皱眉道。
沐暗觉得自己不曾和挚友顾奕尘一样怕药苦，但是今日的药实在是苦到超出了他的认知，因而忍不住发出疑问。
顾奕尘绝对不会告诉沐暗，是他和大夫说沐暗喜欢黄连的，特意问大夫沐暗的药里能不能加黄连。
老大夫活了几十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一看沐暗的神色就知道小孩是在恶作剧。
不过病人的身体状况其实多喝点黄连也有好处，所以大夫看着顾奕尘发红的眼眶，非常大方的给沐暗送了几包黄连，还不要钱。
“良药苦口，证明这是好药。”顾奕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虽说良药苦口，但那也不能说是越苦药越好啊。
沐暗刚刚顾着喝药，没注意到顾奕尘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不过皇甫瑾灼和顾奕兮这两个旁观者可没有错过自家小弟子（小兄长）眼中的那抹异色。
两人听到顾奕尘和沐暗的对话，皆是无奈的摇头苦笑。
皇甫瑾灼本来就在奕兮对面站着，正好看到了奕兮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神色，他眼底笑意更深了。
“这个小丫头那是什么神色？那是看兄长的神色吗？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俩小子是她的晚辈呢，太慈祥和蔼了一点。”皇甫瑾灼心里暗暗好笑道。
“去拿一些蜜饯来给沐暗。”皇甫瑾灼看着喝完药许久沐暗仍旧皱着眉头，上前拍了拍顾奕尘的肩膀说道。
“是，先生。”顾奕尘原本就是一时羞愤才想出来给沐暗加黄连的事，现在看着沐暗躺在床上带着苦涩的脸色，早已经后悔了自己的一时冲动。
听到自家先生的提醒，他答应一声后立即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沐暗看着顾奕尘离开的背影淡淡一笑：小样儿，我是你哥。
如果说最开始沐暗没有察觉到顾奕尘的异常，当真以为药就是那样苦的话，后来顾奕尘的神色早就已经暴露了他自己。
认识这么久，沐暗看到顾奕尘的神色就知道药会这么苦跟他脱不了关系。
药是苦了点，不过他可不是顾奕尘这个怕苦的小孩，喝水漱口后，没多久他就已经可以忽略口中残留的苦味了。
对这个好朋友了解至深的他不动声色的就让顾奕尘感到后悔心疼了，至于他对顾奕尘前面的愧疚早就消失了。
皇甫瑾灼和顾奕兮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默契过：两人奇奇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幼稚。
看到沐暗上扬的嘴角，他俩已经确定了沐暗是故意在逗顾奕尘，实在想不到两个十六七岁的翩翩公子能如此幼稚的捉弄彼此。
“咳~咳~兮儿，你的生辰快到了，有想好怎么过吗？”
察觉到两人投到自己身上的怪异视线，沐暗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你的生辰要到了？”听到沐暗的话，奕兮还没回答，皇甫瑾灼先看着奕兮开口问道。
“嗯。”奕兮点了点头，马上就十四岁了，这边的姑娘好像许多十五六岁就出嫁的。
可是奕兮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虽说身量不低，但是怎么看也还是未成年的感觉啊。
不过自己在这边生母早逝，生父和没有也差不多，也没有七大姑八大姨，应该不会有人催婚吧？
“以前你的生辰怎么过的？”
皇甫瑾灼没有给十几岁的小姑娘过过生辰，宫里的公主啥的据他所知过生辰就是请一堆人聚在一起赏花喝茶，吟诗作对。
想到这里，皇甫瑾灼仔细的想了一下，奕兮的朋友应该都在府中了，只有卫容安还能算是她的朋友。
那请一堆女孩就不现实，虽然有自己在请人不算问题，但问题是奕兮看起来也不像喜欢和陌生人玩的性格。
“以前？”奕兮想了一下说道：“以前兄长会煮一碗面，然后买一些我们喜欢的吃食在家待着。”
这是顾奕兮记忆中的生日，记忆里顾奕尘煮的面好像还能吃，其它的好像就都是乌漆麻黑的，所以他放弃了自己下厨。
不过长寿面倒是一直雷打不动的，母亲不在以后一直都是他做。
听到奕兮的回答，皇甫瑾灼忽然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两个孩子亡命天涯一样离开了京都，四处奔波，过生辰哪有什么别的选择啊。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给。”顾奕尘在大家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端着一盘蜜饯走了进来，递到了沐暗的面前。
“你们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顾奕尘看着几人疑惑道。
他感觉房间里莫名其妙的比他出去之前多了一些伤感。
“沐暗他不是没事吗？”顾奕尘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