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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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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季益虽是掌门大师兄,整日忙于教务,对南宗教义却不如陈守默了解。而且白玉蟾晚年闭门修道期间,一直都是三弟子陈守默在身旁服侍起居,所以陈守默最了解师父白玉蟾晚年的思想,深得师父真传,于是帮助师父整理修改南宗教义和诗词等等。
陈守默又道:“师父仙逝前再三交代要我们去终南山重阳宫,我想并不是要我们争夺谁是全真正宗,而是让我们去学道,王重阳以及门下全真七子早就八十年前就已经领悟到“道法”真谛,乃是济世救人匡扶正义,只是我们一直隐居深山,知道太晚了。这一路上走来,不论是何地的道观还是武林豪杰普通百姓,都对全真北宗赞不绝口,你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全真北宗之所以能成为玄门正宗,武林第一派,武功其次,仁义为先。我们却还在争什么虚名,实在辜负师父临终所托!”
詹继瑞道:“三师兄,你所言极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陈守默对彭季益道:“大师兄,你怎么看?”彭季益没有回答,对留元长道:“二师弟你说吧!”
这留元长在全真南宗排名第二,却是最早跟随白玉蟾之人,只是那时白玉蟾武功还没大成,没有正式收徒,后来彭季益陈守默等人一起拜师白玉蟾门下,白玉蟾才正是收徒。按照年龄排行,彭季益年长居首,留元长就排行第二,陈守默第三,詹继瑞第四,百损道人是白玉蟾晚年在路边捡来的弃婴,所以最受白玉蟾和几位师兄溺爱。平时留元长少言寡语,但是全真南宗不论何事,他总是第一个出手,所以有什么事,彭季益都要请教一下留元长。
留元长想了想道:“我们已经没用,就在这里也帮不了忙,也不要去找那幅图了,还是下山去吧!”彭季益道:“小师弟怎么办?”留元长道:“既然劝不了他,就随他吧!我们不在勉强,走!”
说着起身就要向来路走去,彭季益望着百损道人说道:“小师弟,以前种种我们就不说了,现在你是要跟我们下山还是就在这里?”詹继瑞也道:“小师弟,我们一起走吧!回武夷山修道,和以前那样岂不快活!”
百损道人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走的,我一定要拿到灵草,找到那幅图,练成神功,等我天下无敌时,把师门发扬光大之日,你们就知道我是对的了!”听到百损道人如此说,彭季益师兄弟四人叹息一声,知道多说无益,他们朝郭襄位置瞧上一眼,然后扭头就朝来路步履阑珊走去。他们一走,有些本来还想争夺还魂草的群雄,自知无力争夺,也都跟着离开。
江湖中人对别门派中内部事务都不喜欢过问太多,就是听到,也不多加干涉,任其自我解决。除非是引起武林公愤或者门派间有深仇大恨,才去介入其中。郭襄风雨烟虽对百损道人深恶痛绝,但也不想介入他们门派之间的事。
百损道人看到他们离去,更加感到势单力薄,对支啸天道:“好,我跟你们合作!”支啸天笑道:“你几位师兄真是顽固不化,等百损道兄练成神功,天下无敌之时,别说争夺什么全真正宗,就是统领三教也不在话下!”百损道人听了道:“统领三教?怎么统领三教?”支啸天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百损道人竟然较真起来,想了想道:“只要百损道兄拿到灵草,一部分助你练成神功,天下无敌,一部分献给当今皇帝,皇帝说不定封你为护国大国师,那时不就可以统领三教吗?”百损道人一听大喜,想想确实这样可以。他哪里知道这是支啸天信口开河的,而且支啸天不服释迦摩萨被封为国师,又打不过他,就拉拢挑拨百损道人去对付释迦摩萨,好在其中渔翁得利。
彭季益一走,丁如风也对郭襄道:“郭女侠,我担心依轩有事,我想还是回去看看她吧!”郭襄想想也是,就道:“丁师兄,你小心一些,一会劝班姑娘早点回三圣坳,报仇之事以后再说!”丁如风点头说好,郭襄看他转身要走,又道:“替我多多拜上何大哥!”丁如风点了点头,转身也离开而去。
风雨烟看他们离去,拔出长剑对百损道人说道:“百损贼道,你家务事了结了吧。今天新仇旧恨,就与你算个清楚!”说着长剑就要刺出,明月楼道:“慢着,我有话说。”风雨烟停了下来,明月楼看着支啸天等人道:“刚才你们比武决定还魂草归属,那我们就来一场比试,一决胜负,谁胜了谁去寻找还魂草,可有异议?”
支啸天知道郭襄受伤未愈,妙言公主武功不高,不足为虑。对方有三个人,自己这边也有三个人,可谓是旗鼓相当,于是点头道:“那好,我们就来一场定胜负,君子一言!”
明月楼道:“驷马难追!”
风雨烟听到此,更不搭话一招“飞流九天”,飞身而起直朝百损道人刺去,百损道人受伤刚愈,见这一剑刺来迅捷,不敢硬接,正要侧身闪过,这时只见一条黑影一闪,只听“当”的一声,便挡住长剑。
百损道人定睛一看,只见幽冥子早已飘至他跟前,双手拿着一条黑色的铁链,接住了风雨烟的长剑。
支啸天大笑道:“幽冥老弟,你这条“追魂索”终于亮出来了!”
原来幽冥子腰间缠着一条黝黑的索链,外人只道是束腰之用,没想到是一条奇门兵器,幽冥子一直在后面冷眼旁观着场中形势,看到风雨烟长剑刺出,瞬间展开绝妙的轻功身法,跃到百损道人面前,突然之间,抽出腰间索链,抖动起来,如长鞭一般,卷向长剑。风雨烟展开身法,长剑抖动,变刺为向上撩去。幽冥子身形更快,挥索横扫。风雨烟身随剑走,如电光般游到了对手身后,脚步未定,剑招先到。端是快捷迅猛,幽冥子却不回身,左足在地上一点,身子已经滑开,单手持索,反手往她剑刃上砸去。
两人火光电石之间以快打快已经交手三四招,心下均已暗赞对方了得。这时幽冥子索链抖的笔直,如同长剑一般向风雨烟刺去,风雨烟见来势凶猛,忙向明月楼斜身躲过,跟着长剑顺着索链向幽冥子右手斜砍而去,突然间幽冥子身子往斜里窜出,左手抓住索链另一端,双手一拧,只听“当”的一声响,风雨烟手中的长剑已被幽冥子索链缠住。
风雨烟见到长剑被锁,忙用力抽拽,谁知感觉索链上有一种黏力,吸住长剑,同时
右臂一震,登觉一股冰寒之气,从长剑上直激进来。风雨烟大吃一惊,脸上旋尔紫色一闪,真气流转,忙运内力抵御。
原来幽冥子此前和风雨烟交过手,知道她剑法快捷,展开剑法之后快如闪电,实难抵挡住,这才亮出兵器。这条“追魂索”乃是一件奇门兵器,舞开可以当鞭使,绷直又可以当棍棒用,还可以缠绕锁住,端是变化多样,幽冥子轻易不使用兵器,只能万不得已才的情况才会使用。以前幽冥子曾有根绳做的追魂索,被风雨烟隔断,于是她特意让人重新打造一条非金非铜的追魂索,不惧一般刀剑。外人只知道幽冥子腰间的索链有些异样,猜出是兵器,却从没见到他使用过。
幽冥子知道一般招式难以对付风雨烟剑法,于是使出酆都城的绝技,叫做“鬼使神差勾魂九式”。这套绝技如同勾魂使者一般,一经使出任何兵器被锁住,都难以脱离开。
这条索链乃是用非金非铁铸造而成,一般刀剑被缠住,稍微用力便断为两截,可是幽冥子几次用力,风雨烟长剑却还是完好无损。原来风雨烟那柄长剑乃是南海神尼用南海海底精铁所铸,端是坚硬。
风雨烟见长剑被锁住,一股彻骨冰寒真气从长剑涌来,直冷的右臂麻木,几欲软弱无力。忙伸出左掌就朝幽冥子面门拍去,幽冥子双手各持一端索链,眼看就被拍中,那边支啸天看到幽冥子不妙,再无空手抵敌,立即手掌拍出,抢在头里,竟要接了风雨烟这一掌。明月楼在旁边看到支啸天身形晃动,跟着身形一侧,左臂突然暴涨神长,左掌已和支啸天的右掌黏住。
百损道人跟着飞身过来,双掌直朝明月楼前胸拍去,百损道人一动,端木老怪也挥掌拍了过去。啪啪几声,只见明月楼右掌和百损道人左掌黏在一起,百损道人右掌和端木老怪右掌黏在一起,支啸天左掌和风雨烟左掌拍在一起,幽冥子放开一掌和端木老怪左掌拍在一起。
六个人成麻花般缠在一起。只见六人须发俱张,脸色一会白一会青,一会蓝一会紫的,没过多久几人头顶犹如团雾聚起,一缕缕的雾气直往上冒,郭襄知道六人已经都已舍弃招式,以内力相斗,六人内力已发挥到了极致,气流在六人体内轮流运转,不多时,各人衣袖倶都慢慢鼓起,衣内充满了气流,几人神色凝重,看模样也当是丝毫不敢怠懈。
这内力相斗其实更加凶险,丝毫没有任何取巧之处,只要内力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真气涌入体内,轻者震断心脉,走火入魔,发狂瘫痪。重者立时气绝死亡,也属平常。只是这种内力相拼,大多一两个人之间相斗,很少有六人互相拼斗发生。此时六人已经俱为一体,都不敢有丝毫松懈。这种惊险,六人也倶都头次遭遇,谁也不敢大意,只能拼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