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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敌人已经商量完毕,可他们并没有急着进攻。也同样点了一堆篝火,开始吃东西补充能量。有饭菜和烈酒的香味随风传来,引得又饥又渴的高文等人肚子里咕咚乱响。
这也是明军常年和蒙古骑兵作战的过程中,发明的新式战法。在广袤的平原和草场上,几百上千辆战车连成一片,如同移动的堡垒,威力巨大。
他大声吼道:“大家不要乱,把大车围成一个圈,快快快!”
众民壮:“师爷智比诸葛,我等服了!”眼神中尽是佩服。
车队完了不要紧,可自己是这支队伍名义上的头儿。若是军用物资丢失,一旦上头追究下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可高文还是觉得心中不安,敌人出动如此多人马,且人人都是武艺、骑术出众之辈,显然是有备而来。不可能因为初战不利就悻悻而归。
这个时候,贼人已经扑到大车之前。预料中的凶猛冲击没有出现,众人山贼却突然一拐,在车阵之前平平掠过,跑远了。
高文又朝前面看了看,却突然发现夕阳猛地落到西面山峦之后,周遭一片漆黑。只自己身后的篝火将方寸之地照得忽明忽暗。
方才这一短暂而急促的接触,高文这边阵亡两人,伤四人,而贼人则伤了五人。
马蹄声越来越大,直震得众民壮面色苍白。
不过,听到那匹战马的痛苦的长嘶,还是让大伙儿鼓起了勇气。
“听高师爷的,没准咱们这一战能够活下来!”
再接着就是整齐的脚步声。
天开始冷起来,高文他们在车阵中燃起了一丛篝火。寒风呼啸,扯得火苗子呼啦啦地舔着天空。
伤员低低"呻|吟",其他人则躲在车后,拿着弓警惕地盯着前面。
高文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目光落到那六辆大车上,心中却电光石火的冒出一个念头。
高文心中一惊,就要命人在阵前再点上一堆火照明。可想了想,敌人都是骑兵,你在前面点火,然后不可以绕到阵后去吗?
夕阳更红,燃得大地如同被血覆盖一般。
这一声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竟仿佛将敌人轰隆的马蹄声都压了下去:“直娘贼,咱们也是三秦好汉,赳赳老秦,什么时候怕过几个蟊贼,你们往日间练的武艺都还给老娘了吗?快将车围在一圈,有我高文在,定能保得你们平安!”
转眼,大队人马已经扑到大车之前一百步。
因为敌人还有些远,这一箭又是吊射,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之后,叮一声扎在一个贼人胯|下战马的肩上,差一点就射中敌人,倒是可惜了。
整个队伍都骚动起来,有人拉弓搭箭,将羽箭射出去。可惜敌人还远,箭飞出一段距离之后就软软地落在地上。有人则抽出刀子想扑上去跟山贼拼命,可看了看前方腾起的大股烟尘,却犹豫了。
“对对对,高师爷摆下的这个这妙啊!”
旷野一片肃杀。
果然,贼人见无法冲进车阵,只能在车前绕了个圈退了下去。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所有的山贼都站起来,围着他们的那堆篝火拉开裤子撒起尿来。
也就是说,还来不得。
或许……他们在等什么吧?
是的,这个时候,大家才看出高文这个布置的好处。原来,这六辆大车高约五三尺,宽四尺,上面又堆满了马鞍。围拢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座小城池。敌人就算马术在强,也不可能让战马插着翅膀飞过来。
突然间,敌人发出一声呼啸,所有冲到跟前的山贼都拉开骑弓,“咻”一声,二十多箭,连成一片。
战马肩颈处都有厚实坚硬的肌肉,区区一支羽箭还不足以让那些大畜生躺下,反因为疼痛激发了它们的狂性,冲击的速度更快。
有两个民壮惨叫一声栽倒在地,身体在已已经撒满血点子的泥土中微微抽搐,显然是活不成了。
听到这一声如雷震吼,所有的人都是一呆,这才想起高文是他们的头儿,代表的是衙门。虽说在一路上,大家都去讨好韩隗,可真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选择听命行事。特别是看到高文镇定地站在那里,如同一颗挺拔的青松,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突然没那么慌乱了。
表面上看来,众民壮躲在车阵之后,如果缩进铁甲中一般。敌人就算再凶悍,也是虎啃乌龟无处下口。
高文一个激灵:“贼人来了,准备,准备!”
有高文起头,众人纷纷拉开各色大小不等强度不一的弓,将一阵箭雨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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