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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等人被郭向阳那如寒冰如利刃的目光一扫。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杨志有点心虚地回答说:“郭局长。您來之前。我们几个人互相通了一下气。决定在对那两个打人凶手进行简单的讯问后。立即将他们送往拘留所。明天再到区局法制办去补办行政拘留手续。我们的意见是:按照行政拘留的最高期限。对他们予以拘留十五天的治安处罚。并且在拘留期满前不允许他们请假出來。”
在杨志看來。这个处罚已经够重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的过错。主要在郭飞。是他绑架那个女歌手在前。叶鸣打他在后。而且。从刚刚他那副活蹦乱跳的样子來看。虽然他曾经昏迷了过去。但伤势并不重。可能连轻微伤都够不上。所以。对叶鸣和李雯进行治安拘留。应该是很严厉的处罚了。
郭向阳听完他的话后。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脸色越來越难看。
良久。他才咬牙切齿地说:“杨志。你先告诉我:一个人的后脑勺被啤酒瓶砸中。当场昏迷过去。可能会带來什么后果。”
杨志踌躇了一下。答道:“这要看那个人砸酒瓶的力度。如果力度大。很可能会令受害者当场死亡。也可能会造成脑震荡等重伤。”
郭向阳呼地站起來。咆哮道:“你既然知道这样的后果。为什么只对那两个凶手进行治安拘留。这是严重的刑事犯罪。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处理。是在包庇纵容犯罪分子。是在践踏法律尊严。对这样出手狠辣、不计后果的严重暴力犯罪分子。根本就不要什么审讯。反正人证物证俱全。受害者的伤势也摆在那里。直接把他们投进看守所就是。你们还在这里磨磨唧唧地搞什么讯问。搞什么行政拘留手续。真是乱弹琴。”
杨志有点委屈地说:“舅舅。您说的沒错。可是。表弟并沒有受重伤的迹象啊。他现在还在外面缠着电视台的那个夏楚楚。要她给他签字呢。开始我在酒吧那边。就劝他住到医院里去。可他就是不听我的劝。现在人人都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并沒有什么脑震荡或是受重伤的迹象。我们也不好怎么过分地处理那两个人啊。毕竟。这件事的性质是双方打架斗殴。两方都有责任。”
郭向阳刚刚进來时。是将车子直接开进派出所的院子里的。所以沒有看到外面和夏楚楚站在一起的郭飞。还以为他肯定去了医院。此刻听杨志这样一说。气得浑身直打哆嗦。瞋目瞪了杨志许久。这才再次咆哮道:“郭飞呢。郭飞在哪里。把他叫进來。出了这么大事。被人打成那样。他不去医院检查住院。还有心思去追星。我看他脑袋是被驴踢了。到时候要是后遗症发作。我看他到哪里买后悔药吃。”
一个副所长慌忙出去。把郭飞拖了进來。
郭飞翻着白眼看了他父亲一眼。不满地嘀咕道:“爸。你來干什么。我沒什么事。这里有表姐夫处理就行了。我正在找大明星夏楚楚小姐要她给我签名呢。你把我喊进來干吗。等下她要是走了。我沒签到名。我再到哪里找他去。”
郭向阳对他这个活宝儿子又气又无可奈何。见他脑袋上包扎着纱布。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确实也不像是受了重伤或是有脑震荡的样子。心里稍稍放了点心。但仍是难以平息心中的怒火。在狠狠地瞪了郭飞几眼后。转头对杨志说:“我不管郭飞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们先把他送到医院去。给他弄一个诊断证明。把伤势写严重点。如果有必要。也可以要你们区局的法医对他进行法医鉴定。总而言之。那两个打人凶手不能就像你们所说的那样。拘留几天就了事。一定要把他们送到看守所去关他们几个月。让他们尝尝号子里的滋味。也要让他们知道出手伤人的严重后果。”
他刚说到这里。一个值班的民警忽然有点惊惶地跑进來。对里面的人说:“各位领导。市局的一号车刚刚忽然停到了所里的院子外面。但里面却沒有人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吴局长來了。”
郭向阳等人吃了一惊。忙问道:“你看清楚沒有。真的是吴局长的车子來了。”
那个民警很肯定地说:“沒错。就是市公安局的一号车。我曾经见到过的。”
郭向阳赶紧带着杨志等人往派出所院子门口走去。
出了大铁门后。郭向阳看到市局吴局长的一号车果然停在院子门口。借着路灯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吴局长的司机闵惠坐在驾驶座上。后面却是一团漆黑。不知道吴局长在不在车里。但从闵惠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看。吴局长在车里的可能性非常大。
就在这时。从左边的公路上忽然又开过來一台奥迪车。也挂着醒目的公安牌照。郭向阳仔细一看。这牌照竟然是省厅的。而且是省厅的三号车。是主管治安的副厅长陈永丰的专车。
陈永丰的车子也紧靠着吴局长的车子停下。跟着。就看到吴局长从他的专车后座下來。笑容满面地走向后面那台车。站在车子旁边。等陈副厅长下來后。和他热情地握手。并互相寒暄了几句。
郭向阳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两位领导深更半夜的跑到这里來干什么。赶紧小跑着过去。在陈副厅长和吴局长面前立定。恭恭敬敬地向他们问了好。并半伸出手。等候陈副厅长伸出手來和他握手。
孰料。陈副厅长只是很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问好。却并不伸出手來和他握手。仍是和吴局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郭向阳尴尬地缩回了手。又看了看吴局长的脸色。见他也是一幅很冷漠的表情。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一位公安厅副厅长、一位市公安局局长。在晚上十一点多。同时赶到一个小小的派出所來。却又不进所里去。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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