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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的寒冰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出淡粉色的光芒,那已经不是冬日的积雪,
武毅侯张正武清楚地知道山顶的分红色意味着什么。在充满没有生命的枯黄被炮
弹炸烂的焦黑的之上的山顶,那抹粉红色的光如同烈火一样,灼烧着每个人的眼
睛。
那是血,西北儿郎的热血,无数生命倒在山颠,用生命守护着深厚这片沃土。
即使倒下,他们的体内的热血也要化成寒冰,为入侵者增加一重障碍,为幸存的
同胞添上一重防护。
剧烈的火炮声在山间回荡,那是定西军自己开发出来的一种短程火炮。张正
武对不同种类火炮射击声音很熟悉,他利用这种新式火炮来弥补士兵人数的不足。
此炮以多根炮管用火焊合铜环箍在一起构成,引火的绳索穿过每根炮管。填装虽
然极其麻烦,但每次射击,都是几十发炮弹同时飞出。炮弹落地之处,不会留下
任何生命,就是连土地也要被如此密集的炮弹掀开一层,露出冰冷的外壳下面肥
沃的黄土。
左侧的半山腰上烈焰升腾,碎石,乱木还有积雪随着浓烟飞上了半空。望远
镜里,武毅侯张正武看到身披铁甲手持巨盾的穆斯林战士全部趴在了山坡上,待
空中的乱石碎木以及同伴的残肢落完,又笨拙地在轻步兵的搀扶下站起来,继续
向山顶上爬。仿佛刚才毁灭性的炮击根本没发生过。或者他们根本不畏惧死亡。
炮弹的爆裂声又响起来,非常沉闷。这次是铁木儿方面的重炮,巨大的炮弹
将落在定西军阵地上。将一个个防御工事撕得粉碎,硝烟散尽,望远镜里又出现
了一排迷彩装。那是在炮击后幸存的战士,他们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端起来火铳。
数点流星拖着长长的烈焰之尾巴越过山梁飞到山底,山沟里,几排正在列队
准备发起冲锋的敌军四散奔逃,从天而降的炮火无情地追赶着他们的脚步,将他
们送回了河中地区的老家。炮击过后。又有仆从国士兵在马刀地威逼下集结,战
战兢兢地聚拢,战战兢兢地分散成组,跟在重装步兵身后。为他们提供火力支援。
右下方的第一道防线再次和贴木儿的军队发生了接触,隐隐约约的喊杀声从
那里传来。张正武掉转望远镜,他看到自己的袍泽握着大砍刀冲进了一伙身穿狼
皮袍子的队伍中。几百个敌我双方士兵混战成一团,大砍刀。枪刺,马刀在夕阳
的余晖下不时画出一道道耀眼的寒光。看不清楚谁砍倒了谁,看不清楚谁刺中了
谁。不断有人从战团中倒下去,从山坡上滚下去,彼此拥抱着从断石上跳进山谷。
几声爆炸从人群中响起,不是炮击,没有哪方军官会不分敌我向混战中地战
士发动无差别炮击,是定西军士兵点燃了手雷。望远镜里,张正武看到数团烟云
升起,幸存地穆斯林战士跟跄着。转身向山披上跑去。获胜了的震北军士兵点燃
手雷丢在他们背后,将逃得慢得士兵炸成碎片。爆豆子般的火铳射击声再次响起。
双方又开始对射,几个来不及撤入战壕的定西军战士晃了晃,轰然倒在阵地前。
被子弹挂成碎片的大明战旗骄傲地扬着头,在战火与寒风中不屈屹立。
这是一场消耗战,张正武摇头苦笑。除了在几个局部地区贴木儿投入了他造
价高昂的重装步兵以外,定西军的正面防线几天来一直承受着仆从国军队的冲击。
那些狂热的战士发起冲锋的时候不顾生死,其实他们也的确无法在顾及生死。望
远镜里,张正武清楚地看到,山坡下的敌军督战队射出排枪,将临阵退缩的士兵
全部射杀在战场下。一波波披着各式铠甲的敌军冲上来,脚下的几块小高地再次
重复和先前同样的镜头。火炮覆盖、排枪射击、短兵相接、阵地易手,然后新一
波定西军战士从交通坑道中钻出来,舞动着大砍刀将敌军赶下山头。“壮志饥餐
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在这片山岗上,死亡并不可怕。对于坚守于战场上
的西凉男儿,死亡就好像去赶赴一场盛宴,而火铳和炮弹破空声,则是这盛宴上
的欢歌。
在冰冷的荒山上,一句句尸体纵横交错地层叠在一起,血,宛如划在大地上
的一道道刀痕。一个个青黑色冒着热气的弹坑分布在“刀痕”边缘,破碎的肢体
和血肉在冒着黑烟的野火中燃烧,尸体烧焦的刺鼻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该派援军了,张正心放下望远镜,冲着指挥所外边大喊了一声,“朱虎德”!
“有”!一个矮墩墩的西北汉子精神抖擞的袍襟,迷彩服收拾得干净紧绷,
连套在迷彩服里面的锁子甲纹理都能隔着一副看出来。
“带着的团子西岭子,把严东溪的人马替下来,让他们修整。老规矩,你们
守两天一夜”。张正武伸出大手替朱虎德正了正头上的皮帽子,语重心长地叮嘱
了一句:“告诉弟兄们,背后就是咱们西凉”!
“将军放心,本团就是剩下最后一个男人,贴木儿也别想攻上西岭子”。团
长朱虎德握拳敬礼,转身跑了出去。他是个西凉回回,名字本来是“塞典。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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