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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止贺熹担心,厉行也紧张了,哪怕紧张这种情绪他真的很少有。见参谋把贺泓勋、赫义城面前的杯子都斟满了酒,他以手掌盖住杯口不让部下倒酒: “说好了啊,我酒量浅,只表示一下,不能多喝。”
对于小舅舅的无赖牧可也无力了,挽着贺泓勋的胳膊,她惦起脚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看吧,等晚上回去肯定要被收拾。”
远远地,传来“团结就是力量,力量是铁,力量是钢……”的歌声。米佧看到礼堂前簇拥着一群緑军装的男人。走得近了,她注意到一条红地毯从礼堂前的第一级台阶一路铺到里面。
牧可和米佧则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接着,一名年轻参谋在贺泓勋耳边说了几句,然后贺泓勋朗声说:“同志们!”话音起,掌声落。 “今天,我们完成了年度演习的最后一战,并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愿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我们的部队成为一支无坚不摧的劲旅!”贺泓勋的话简短而铿锵有力,引来响彻整个礼堂的掌声。
贺熹赶紧给他夹菜。厉行笑笑,桌下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
卓尧当即明白过来是厉行开的枪,于是决定把陈彪刺伤老虎和绑走贺熹的帐一并算了。于是,他在周定远将陈彪拽起来时以配枪枪托在他腹部狠力一击,随后抬腿朝他小腿踢去,同时以冷寒至极的嗓音吩咐手下:“带走!”
没有想到头儿会有此举动,周定远怔了下才回过神来,然后以武夫般的粗鲁提起瘫在地上的陈彪往车上推,嘴里不客气地吼道:“鬼叫什么,杀你还怕脏了手,态度放老实点!”
贺泓勋笑而不语,只掐了下小妻子的脸蛋表示赞同,然后招呼大家上楼。
贺雅言没好气地推他一把。
打开他的手,贺雅言似娇似嗔:“首长辛苦啦,给您备了茶点,快进屋吧。”说罢,还做了个请的手式。
心思被识破,邢克垒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驳:“贺团长你看你这话说的,我邢克垒是那样的人嘛。”看向厉行,他头头是道地说:“厉参谋长我可不是灌你酒啊。你看你一个要持证上岗的人酒量不行怎么行呢,难不成结婚的时候让嫂子孤军作战?难得今天高兴,喝吧,雄起!”说完径自笑起来。
部队“酒风剽悍”是出了名的,况且今天又是庆功宴,身为指挥官的厉行,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当政委宁安磊和师参谋长赫义城讲完话进入最“奔放”的环节——入席喝酒时,贺熹开始衡量以她的酒量能为厉行扛住几波敬酒的人。
庆功宴在晚上八点准时开始,地点是五三二团的大礼堂,伙食标准和过年一样。
贺熹见状站起来欲代他喝。然而这次厉行却阻止了。
对于这样的“集火猛射”,厉行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军装,一个整理利索的厉行又诞生了。
贺熹侧头避开:“好意思说我,你的黑眼圈堪比国宝,一点也不帅了!”
战士们高声回应:“是!”
贺熹被打败了。承受着厉行身体部份重量,她没好气地说:“再不给你喝酒!”
喝了口水,赫义城接口道:“贺熹素质过硬是没错,可毕竟是女孩子,真不知道你们家人怎么想的,让她从事那么危险的职业……”
赫义城嘴角越翘越高,可在小辈儿面前还故作矜持,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来啦?”
邢克垒说得没错,当时厉行从陈彪手中救下贺熹,他确实开了一枪,不偏不倚地射在陈彪右脚脚面上。等卓尧赶到现场时陈彪惨叫着躺在地上打滚,垂死挣扎般叫嚣:“当兵的要杀人,当兵的杀人了……”
众人“关切”的目光中,厉参谋长居然憨态可鞠的一笑,口齿不清地说:“见—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雅言打断,她反问:“既然是我们家人,你瞎操什么心啊?” 赫义城嘶一声,改口道:“你说咱们家人怎么这样,啊?”
集体被训的场面颇为壮观。无论是老哥贺泓勋,准老公赫义城,还是未来堂妹夫厉行,没人敢吭声,都只能低眉顺眼的洗耳恭听。而牧可和贺熹则赞同地点头,对贺医生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
贺熹啧一声:“正经点!”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为他系完最后一颗扣子。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喝酒这件十分具有技术含量的活儿,显然成了厉行的内伤。
接下来的局面就不受控制了。当以邢克垒为首的“主攻群”打开了突破口,四周的人纷纷端起酒杯,“助攻群”“机动群”一次排开,加足马力向厉行推进。后来,连贺泓勋和赫义城也没幸免于难,被众军官围上了。
到底是五三二团的地盘,贺泓勋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赫义城、宁安磊、厉行、邢克垒、安基等一众军官。至于贺熹她们四个女孩儿,则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在这个雄性的世界里份外惹眼。
记起轰他步战车的仇,邢克垒劈手夺过厉行手里的杯子递给斟酒的参谋:“参谋长你就别谦虚了,听说嫂子是海量,在她的培养下,说你酒量不行谁信啊?是不是,弟兄们?”
俊脸上浮起一丝红晕,赫义城悄悄拽贺雅言的袖子,低声说:“给我留点面子。”
一旁看热闹的邢克垒闲闲地说:“估计嫂子的警服也穿不了多久,你们是没看到厉参谋长救人时的猛劲。说实话,我被震慑了。”忽然想到什么,他笑了:“那个犯罪嫌疑人碰上他也够倒霉的,被抓了还不是最惨,脚还被崩了一枪。”见众人满眼的问号,邢克垒解释说:“当时嫂子已经获救,但参谋长看到她肩膀受伤就急眼了,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赏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枪,疼得那家伙抱着脚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