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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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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亭也留了下来。他每天都会来训练基地,却不和飞行员打照面,只是和带飞教官见面,以及到宿舍看程潇。除了代医生检查她伤口的恢复情况,有时空手,有时带一两个水果。

“凭机票不能进门吗?”顾南亭把她凌乱的发别到耳后,似笑非笑,“你刚才说我什么不散?”

签名确实刚劲有力,但是,“我又没打算收藏这块破布,你浪费的什么墨水?”

顾南亭语带笑意地问:“是赶我走的意思吗?”

程潇也曾认真脸地直接问他:“你是听说我住院才过来的?”

训练进展顺利。程潇作为女飞,日常成绩令带飞教官十分满意。

新锐航空的老总裁看向顾南亭。

教官在程潇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故意操纵飞机偏离了航道,然后说:“你来操纵。”

顾南亭不以为意,“作为飞行员,你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乱吃。”

面对曾扬言鲜少认错的女子,在夜色掩护下悄悄吻了佳人的大老板先生状似大度地表示:“算了,反正我也没听清。”

林子继转过身去,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教官注意到她平静的神色,专注的眼神,以及素白纤细的手在仪表盘上快速且准确地动作,微微点头。随后两人顺利完成飞行操纵检查,执行开车后检查单。

低沉的声线,质问的语气,如此真切,熟悉。

教官布朗笑出了鱼尾纹:“除了给你制造小麻烦,有意把你飞晕,我什么都没做。”

程潇没想到一次小小的划伤会引发高烧。身为飞行员,她的身体素质一直都因接受过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和日常锻炼处于良好的状态。当她意识到体温有所升高,身体出现酸疼的症状,外面还在持续降雨时,她没有逞强,而是给林子继打电话,“抱歉打扰了林经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能送我去下医院吗?”

夏至的回答很干脆:“不知道,都是咖啡在负责,我专职陪妹妹。”

夏至关心地问:“伤怎么样,会影响到飞行吗?瞒着干妈和老爹了?”

这种情况下确实应该尽快操纵飞机往航道上切。而她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是一次调整,就把飞机修到正确的五边航径上。相比有些学员的动作太大或太小要反复几次才能达到目的,她的动作幅度十分适中,令修正一次到位。

她确实是这样的人。无论别人怎么看,绝不打乱自己的节奏。而夏至也认为,如果顾南亭是动真格的,一定会坚持。长久不了的喜欢,不要也罢。

布朗发现了端倪:“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对程小飞……”

离场边、侧风边、下风边、基线边,程潇都飞得很顺利。直到飞到五边,也就是最后进近,建立盲降之后,教官开始按照考试规定制造难题,以考核学员的操纵技术。

程潇笑对他的“谦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你去中国。”

她的冷静,林子继早在训练中有所觉。然而,此时此刻还能做到有条不紊,林子继就有些意外了。他把艾米的号码存好,安慰她:“放心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确实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只是一睁眼看见顾南亭,程潇怔了几秒:“怎么在我梦里你也阴魂不散?”说完眼睛又闭上了。

程潇回答指令,同时做动作,她打开着陆灯、频闪灯、雷达、设置应答机、接通安全带灯,并做起飞前线下检查单。完成后,教官操纵飞机进跑道,对正。

程潇当即表示:“那我只能把它带回去交到财务部了。”

管制员是标准的美式英语:“1268可以推出开车。”

还问她怎么?程潇原意是问他不过去看看?又觉没有立场,“随口问问。”

程潇:“1268检查好,请求起飞。”

夏至静了几秒,难得认真地说:“当时我们在去古城的航班上,听闻你受伤,顾南亭立即命令开舱门下机,导致了航班延误。程潇,如果你看见他失态地跑向航站楼的样子,一定会相信,他喜欢上了你。”

飞机在跑道上开始滑跑,速度越来越快,然后离地,随着襟翼的收起,灯熄,飞机顺利起飞。

这一晚,夏至打来电话:“顾南亭的妹妹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出来旅行都能惹上黑社会!你一定要和顾南亭说,我是拿生命在出差。”

顾南亭回应:“对于她的麻烦,我不会比警察处理得更好。”

程潇复述指令,接通防撞灯。

当几位飞行员请教官、新锐老总裁在剪下的衬衫上签名,并拍照留念时,顾南亭主动在程潇的衬衣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三个字——顾南亭。

既然如此,程潇没再多说什么。

完成后,教官与地面确认松刹车,待二发启动正常,他操纵点火器至正常位,关断apu引气。与此同时,程潇设置扰流板预位、方向舵配平中立、设置起飞襟翼手柄至起飞位,设置俯仰配平手轮至起飞位。

顾南亭相信她的能力和判断,哪怕此时的程潇还不是机长,缺乏飞行经验。但如同一生能经历一次单发动机着陆,是民航飞行员莫大的不幸与荣幸一样,飞行之初就经历诸如天气带来的阻碍,于飞行员的成长未必是坏事。

随着体温上升到39度,程潇感到头晕目眩,意识模糊。治疗是医生的事,她不会指手划脚。至于会惊动顾南亭,她根本没想过。万里迢迢,她又仅仅是中南的一名学员而已,哪里来的影响力?

“那把我包得木乃伊似的,都可以供人参观了。”程潇皱眉看他。“你进来时买门票了吗?”

当我醒过来,看见他注视我的眼神中那隐隐的关切与期待,我也以为,他喜欢上了我。但理智提醒我,从斐耀到倪湛,他印象中感情世界丰富的我,不会是良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顾南亭还是毫不吝惜地剪下她衬衫背部的一块布料,并对她的抱怨低声回应:“公司不差这么件衫衣!”确认她有备而来,衬衫里面穿着一件同色的吊带背心不至于裸背示人,他把试先脱下来拿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须的西装重新穿上。

顾南亭唇边隐有笑意:“我表现那么明显吗?”

顾南亭半天没说话。

不远万里赶来,还要遭遇如此奚落?顾南亭有点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他说:“在你梦里,我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她只对林子继说:“林经理,麻烦你和教官协调一下我的训练时间,不要让我因生病推迟飞行大考。另外,”她把手机拿出来,“艾米是我求学时期的私人医生,你可以根据情况选择和她联系,她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身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