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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经理,我是九钻的员工没错,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差遣我。请别再缠着我了,我说过,我不喜欢你。”面对我的纠缠,他的声音格外冰冷,表情愈发严肃。
我不着痕迹地将蔓妙的身体贴紧了牧岩,但笑不语,算是默认,却听身旁的男人说道:“你好,王总。九钻保安部牧岩。”一句话,无声地拉开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他用他的身份告诉别人,他只是九钻的员工,是我的属下。
有一滴泪轻轻滑出女人的眼角,作为此生爱他的惟一证据……
男人朗声笑了,这是从我见到他起第一次听见他笑,那笑声证明他心情的愉悦,然后我听见他说:“夜,她们只是两个孩子,可以陪你一起玩,一起训练,你不是总说一个人很闷吗?”
“我在休息室等你,完事我送你回去。”到了酒店,他想把我扔在会场,我却已经极快地挽住他的胳膊,笑容明艳地对迎过来的王老板打招呼:“好久不见,王总。”
那夜,我终于知道一个固执的男人有多可恨,他宁可死,都不愿意与我纠缠不清,看着他嘴角沁出的血,我心死如灰。牧岩,你好残忍,你好狠啊,你至死都不愿意碰我?我被他逼得哭了,我被他的无情彻底逼疯了。
“牧岩……我的爱……”我无声地喃喃着,喃喃着。然后,微笑着垂下眼眸。
迈向他的脚步乍然停住,我就那样看着他背对着我吻着别人,然后,我面无表情地与萧雨离去,然后,我终于查出他真正的身份。
那天的我,在他心里或许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我看见他偏过头,那声沉沉叹息只叹进我心里,他说:“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也不可能喜欢。”我站在那里,怔怔地站在那里,努力回味着他话中隐含的意思,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真正的身份是警察,所谓的不可能喜欢是指我们天差地别的身份,而他的突然消失是因为孤身潜伏在我们身边随时都有死的危险,他身为军部首长的父亲以他母亲病危为由强行将他调回了a城。当后来我知道一切,又不禁笑得他傻,如果他肯放下固执从我入手,或许他半年的卧底生涯收获会更大吧。不过,当我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我又很是感激他,感谢他没有利用我的感情,感谢他没有欺情骗爱地从我身上套取什么。如果那样,我会感觉自己爱得更加不堪与可笑。
“站住。”我冷声,踩着高跟鞋站定在他面前:“工作时间,我有权调动你。”
牧岩抱紧我,温热的肌肤烫得我的心阵阵疼痛,我听见他哽咽着说:“好。我送你到他们身边……我送你……”
中枪的那一瞬,有泪落在心底。牧岩,你到底是不爱我。在你下手时,竟没有丝毫的犹豫。你可知道,当你扑倒安以若的时候,我有多后悔开了那一枪,我不想伤你,真的不想。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缠了你那么久,你对我,终究没有半分感情。
当与我随行的手下被抓,顾夜打来电话,让我立即返回姐告,我不理,挂断他的电话继续留在a城,我跟踪安以若,在她去缉毒大队认人的那天看到牧岩送她回家,只可惜我没有机会上去,因为牧岩的车子离开后又很快折返回来,停在楼下直到天亮才离去。
十八岁那年,我第一次随顾成的人出任务,那一次,我颤抖着将货交出去。对方的人却当即翻脸,他们枉想吞了这批货,杀了我。那一天,我红了眼晴,当对方的枪口抵在我太阳穴,我轻蔑地笑了,就凭他们就想杀我,真是不自量力。当那个肥胖男人的手探向我裸 露的肩头,我已不动声色拔出腰际的枪。
被爱与恨蒙蔽了双眼,我与萧雨失去了最起码的警觉与聪慧,我们天真的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陷害那个女人,我们痴心妄想地以为收拾那些愚蠢的警察一如反掌,谁知道,竟然让萧雨惨死在牧岩的枪下。
一切,终于要划上了句点。无论是痛苦的,亦或是不堪的,终究结束了,结束了……
指着从楼上下来的男孩儿,他说:“这是顾夜,我的儿子,以后就是你们的主人。”
是啊,我也不懂,为什么偏偏把我和萧雨安排在顾夜身边,以他的身份,以他的地位,哪里是我们两个孤儿配得起的。
可是,不管我懂不懂,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我和萧雨从那天开始就一直跟在顾夜身边。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训练。也是从那天起,大宅的人对我们改变了称呼,他们称我为二小姐,称萧雨为三小姐,也是从那天起,我们成了顾成的养女。也就是这个身份,改变了我和萧雨的一生。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甚。
他稳如秦山般与我对视,然后缓慢地吐出一句话:“对不起,顾经理,这不在我工作范围之内。”认识我的人都称我是顾小姐,只有他称我顾经理。
我还记得他望向我时眼底无丝毫波澜的平静,我的美丽不容置疑,我的性感是个男人就无从抗拒,可是他却连正眼都不曾看过我,我愤怒的同时愈发想要征服他,我以九钻二小姐的身份踞傲地要求:“牧言,今天你陪我出席酒会。”在九钻,他叫牧言,不是牧岩。原来一开始就是假的,我们之间,从不曾坦诚以对。
人啊,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之后的一个月,我愈发缠着他,以前很是厌恶的宴会应酬我都欣然前往,而他身为九钻保安部长当然要随行保护我的安全。看到他无奈隐忍的表情,我的羞恼烟消云散,这个男人,我一定要拿下他。可是,我的痴情,到底没能让他动心,最终伤的只是我自己。
那个萧雨最爱的男人败了,当牧岩的枪口抵在他额头,我清晰地看到他眼底迸射出的杀意,只是,我们已经无力扭转劣势。顾夜向来精明,可他千算万算到底棋差一招,谁能想到那个听从我指令嘶碎过人的狼竟然会咬向我们。
心渐渐平静下来,神智却变得越来越混沌,“牧岩,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剧烈地咳起来,喉间的腥甜开始翻涌,大口喘着气,我向眼前深爱的男人提出最后的要求,“让我留在这里……送我到爸妈的身边好不好……”此生,我贫乏得一无所有,死了,就让我留在父母身边吧,这样,我至少不会感觉太寒冷。
一个小时之后我在九钻办公大楼见到他,他与我擦肩而过走进人事部办公室。一天后,他正式成为九钻的员工,我的属下。
男人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诺大的客厅里,有着令人压抑的窒息感,六岁的萧雨怯怯地躲到我身后,我护着她,机灵地答:“是。”
几年时间,我蜕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望着镜子里那张明艳妩媚的脸,我笑出了眼泪,伸出手,我觉得眼前只是一片鲜红,刺目的,燃烧的,沸腾的,都有从我枪底下流出的血。我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滑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异常忙碌,因为顾夜不在国内,有担生意我要一个人独立完成,这种见不光的生活,我不能让他介入,而我真实的身份,更不能让他知道。于是,我暂时不去纠缠他,只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单生意到底砸在我手上,交易之时,警察突然出现,我与买家全部被困在仓库里,如果不是顾夜派来接应的人,我险些被活捉。而从那夜之后,牧岩就消失了,我想尽了办法都找不到他。
天意,天意如此。我们注定要输的,我认输了。
这一生,只能走到这里了。
我已经恼怒成羞,面上却笑嫣如花,然而,我已完全提不起兴致继续与这些戴着面具的男人周旋下去,我突感厌恶,放下酒杯,挽着牧岩提前离席。他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安静地开车,当车子停在我公寓楼下,我倾身上前,在他未及反应之时吻向他的唇。
十年,听起来似乎漫长得遥遥无期,然而,却也在地狱一般的生活中捱了过去。
那一秒,那一瞬,我的脑袋一片空白。那样冰冷的男人,那样无情的男人,竟然也会吻别的女人?恍然惊醒,原来,他只是不愿意吻我。
我想我是气疯了,所以才会笨到想在市展中心杀她。那是我与牧岩第一次以警察和毒贩的身份对峙,我牢牢盯着他,企图在他眼中找到点滴的感情,结果已经注定,在他面前,我谁都杀不了人,我并不知道,在我之前的一次行动中,他隐在暗处将我杀人前细微的表情变化收入了眼底,或者,被人了解确实可怕。谁会知道,我竟然败在一抹冷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