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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缘聚缘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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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幸福吗?不知道啊,谁能预知未来呢。只是,她会努力,这,就够了吧。

世界陡然安静,某个名字似也渐渐暗淡。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最后一次打过去,提示他关机了,安以若变了神色,握着手机僵在了原地,不安的情绪翻涌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出事。她故作镇定安慰自己,转身出来。

在与她擦身而过的瞬间,牧岩有种心被撕碎的感觉,半个月的封闭训练,不但没有令他淡忘什么,反而愈发想念愈发烦燥。随着她婚期的临近,他再也捱不住,终于开机给她打电话,当铃声响过三遍才终于有人接起,却是半醉的米鱼,当知道是他,她报了地址,他驱车而来,看到的,却是她瘦弱的身影坐在街边。

直到脸上的泪被风干,安以若轻轻退出他的怀抱,弯唇笑了,想说一句谢谢,谢谢他救过她,谢谢他在这一夜来看她,却只是留给他一抹温柔的笑,然后,转身走了。

人这一生,该走什么样的路,爱什么人,或许,到老的那天,有些人依然不是十分清楚。时间的脚步太快,我们似乎很难跟上它的节奏,转眼之间,半个月的时间悄然流过,明天,就是安以若出嫁的日子。

“我在努力。”心头的嘈杂纷乱慢慢平息,安以若双手拄在膝盖上撑着脸颊,目光空洞地望向街对面,良久之后她悠悠地说:“有时茫然向前,去哪里,做什么,全无目的,未偿不是一种幸福。”如果说活得太累,责任也在自己,半个月来,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所以说呢,失眠也并不是全无用处。

与她保持了很远的距离,他默默走在她身后,送她回家。一个人走很远的路,会寂寞会害怕,他终究放心不下。

米鱼抬眼看去,一抹修长俊逸的身影站在街边,夜幕成了绚丽的布景,画面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极不真实。

天边亮起微光,他修长的身影被薄雾笼罩着,对面大楼有一扇窗子被人从里面推开,刺目而艳红的喜字贴在上面,牧岩终于知道,a座八楼是她的家。

半个月的时间,已是恍如隔世。他与她,只能到此为止了。

安以若侧身,直直地看着她,似是要看到米鱼心灵深处,她说:“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她笑,眼里光烁着别人看不懂的光,“幸福就是自然而然地微笑。”

或许她知道他就在后面,或许她什么都不知道,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却始终没有回头。直到她进了大厦,牧岩也没有离去。他站在街对面,仰头望着整栋楼亮起的灯火,不知道哪一盏是她的。

他们之间,曾经靠得很近,最后终于,擦肩而过

“想要礼物的话就老老实实帮忙,否则啥也没有。”安以若见她俩斗嘴,忍不住乐了。爱与痛都是经历,人生路上避不掉绕不开的经历,珍惜拥有,把握现在,才最重要。昨天她回到家后趴在床上想了好多,也哭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对于牧岩,对于那份微妙的感情,她必须释然,因为对于即将面临的婚姻,她抱着十分虔诚的态度。

倔强的笑脸格外惹人怜惜,牧岩收拢手臂,将她搂紧在怀里,俯低了头,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好长时间才说:“安以若,你要好好的。”仅此一句,却是汇聚了全世界最真诚的祝福与祈愿,牧岩垂下眼,在心底无声地说:如果你不好,我的放手,我的退缩就变得毫无意义。安以若,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你的幸福不是我给予。对不起,我,爱你。

依然温柔的语气,同样淳厚的声音,听在耳里却有着遥不可及的陌生感,安以若只觉心头涌起一股凄然,夹杂着莫名的心酸,她想挣开他的手,脚下一软,反而被他顺势揽进怀里。

“以若,就这样陪你一晚吧,或许安安静静的,才是好的。”倚靠在树杆上,牧岩的身影被浓密的树枝遮住,绵长的叹息和疼痛的目光泄露了深埋的情感。

她即将嫁为人妇,而他,也终会娶妻生子。

见米鱼与程漠菲都不接话,安以若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算是莫名其妙发火的惩罚,“对不起,我喝多了。”何尝不知道姐妹的担心与关心,可是说实话,这个时候才来问她这个问题,除了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更乱以外,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实不是演戏,说停就可以停的。

站在楼下,男人的眼神晦涩难明,许久之后,他合了合眼,转身,离开。

推开门的瞬间,安以若被眼前的狼籍吓住,愣愣地站在门口半晌回不神来。

十一点钟,安以若再也坐不住了,不顾习俗,自己穿鞋下床,走到阳台上不停地拨他的电话,手机不通换座机,一遍遍打过去,手机电池都快干了,依然找不到人。

安以若皱着眉揉揉额头,“我傻吗?”她嘿嘿笑,样子憨憨的,“傻人有傻福。”有时清醒着太累,糊涂点没什么不好。

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听在米鱼与程漠菲耳里,是猝不及防的震动。她们望着眼前因喝酒而脸颊微红的女人,忽然觉得心疼。是从什么时候起,独立自信的安以若也变得如此茫然?为了爱席硕良,她是那样毅然决然,为了他那个一辈子的承诺,她一而再地退让,到头来,眼看着距他仅有一步之遥,为什么在她们看来,他们却像是越走越远了。

六月的夏夜,依然有些微凉,步履蹒跚地走在清冷的大街上,见证着喧闹消失殆尽在夜色里,又看着城市班斓的灯火一点点黯淡,安以若收起唇边浅淡的笑意,心中只剩苦涩。想起六年来不顾一切爱过的男人,想起六个月前与那个共经过生死的男人相遇,倦意刹那间涌上心头,神色突现疲惫,安以若颓然跌坐在街边,竟没有力气挣扎着站起。

行至今天,语言似乎变得苍白和多余了。于是,他们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低柔的声音,那么绝望而深情。

“什么人啊。”程漠菲与安以若对望一眼,都笑了,在她们面前,米鱼有些孩子气。

“安以若,你得幸福。”米鱼努力让舌头平整,在程漠菲的搀扶下坐在她身边,眼眸中闪动着泪光,她一本正经地说:“只有你幸福,我才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爱的。”六年的毅然决然,六年的飞蛾扑火都换不来相守一生,让她如何相信爱有天荒地老?

“你想我被笑死啊,催催?人家还以为我迫不及待嫁呢。”安以若回瞪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可能赌车了,再等一会,不是还有时间嘛。”

幸福啊,有时真的太过飘渺,想真实的握在手里,是多么不容易。

米鱼眯着眼晴,似乎极为不满她给幸福下的这个简单的定义,简单到她觉得很敷衍,伸手赏了安以若一记爆栗,她呸了一声:“扯蛋。微笑的人就幸福吗?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强颜欢笑?”她有几分醉意,或许心也不再清醒,比手划脚地说:“戴着面具而活的人多了去了,就你那傻样儿能看清谁啊。”也许她的心都已经迷失了,米鱼多担心她会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