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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路灯灭了,四周忽然被黑暗笼罩,惟有他的目光,那么明亮而温暖,安以若在他长久的注视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安以若忍笑忍得吃力,“队长同学,你谦虚得真没诚意”
“怎么计费?”
他的呼吸轻而浅,温柔地拂过她的脸,微低着头,从她的视线看过去,透过领口那颗未系扭扣看到他麦色的肌肤,猛地忆起他胸膛的温暖,还有强健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带着灼热如火的力量。
安以若在他身后摇头苦笑,有些喘地追上他,等他放慢了速度,才说:“即使不是散步,你也不用跑这么快吧,想累死人啊。”嗔怪的表情无意间流露出来,惹得他笑着睨她,说:“这个速度估计连小孩儿都跑得出来,看你累的,缺乏运动的姑娘啊。”
“中午的时候去食常吃饭,大力郑重其事地问我需不需要再征用一下某人的车。”
两个人有些孩子气地反复执拗地较着劲。
安以若礼貌地笑笑,“晚点有个约会,朋友要来接我,所以才没走。关总是不是有事?您之前提过奥妮集团的程总这两天会到a城来,需要我陪您去见他吗?”半个多月来她一直在忙这份设计案,如果争取到奥妮这个大客户,公司今年的销售额会是去年的两倍,身为首席设计师,有些场合她必须出席。
那么体贴入微的话语,深怕给她一丝压力。安以若控制不住感动,仰起头望着他,在他眼中看到嘴角微微向上弯起的自己。她想,缘份才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避不开躲不到,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任你再怎么想握在手中,也会像流沙一样滑落手心,完全不由人拿捏。
安以若见他一脸的正经,皱着眉说:“我这么能干,老板表扬我还来不及,哪里会批我。”
“什么任务啊?你要亲自去?”安以若讶然,他不说她都快忘了他是一名特警,从事的是最危险的工作。
“生意场上向来如此,再有实力也不能保证次次获胜。”牧岩将酸奶插好吸管推到她手边,挑着眉说:“华都是地产界的领军企业,上个月才被天裕抢了一个重要的项目,行远是不是得撞墙?”
三言两语安以若败下阵来,却还不肯服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口才这么好?”
试衣间里,米鱼拐了拐她的胳膊,贼兮兮地凑到她耳边说:“安以若,春风满面啊,队长同志不错吧?你什么时候从了人家啊?”
抽屉里的手机嗡嗡震动着,悦耳的铃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想吃什么?”
牧岩在她身后微笑着提醒,“要是跑不动就坐车,我不笑你。”
“关总还没走。”她欲起身,接到关寒南示意的眼神,又坐回了原位。
“这是夸我还是骂我?”牧岩有些得意地轻笑,随后煞有介事地接口:“我这不都是被你激得超常发挥嘛,其实我嘴笨得很。”
“男女平等?都哪儿跟哪儿啊。”听见她又故意叫他牧大队长,牧岩轻笑,“那就学吧,不过我收学费的。”
牧岩很准时,差五分钟七点他的车子刚好停在安以若公司楼下,给她发了短信,他下车往大厅去迎她。
“没问题。不过请吃什么得我说了算。”
快下班的时候牧岩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吃火锅,想到短信的仇安以若故意说:“很忙啊,得加班呢。”
“别学别人减肥,健康最重要。”他敛了笑,板着脸训她:“没见过比你更排骨的女人,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跑。”
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他拧着眉说:“我那是工作需要,你可别好的不说偏学这些。”
牧岩把安以若送回家就走了,怀着满心的欢喜,虽然她没明确允诺什么,但他满足于她的那句:“请给我时间。”
挂了电话,安以若独自站在窗前,想起相处的点滴,不明白他怎么就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她的世界,甚至没给她丝毫抵触的机会。静默了好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索性敷个面膜再想吧。
“那要是我忙完了你还没开完会怎么办?我不喜欢等人。”
牧岩皱了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刚好遇上红灯,他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累了?要是累的话我早点送你回家。”
看了看她点的菜,牧岩给她加了杯酸奶,趁着菜还没上来的空档,他问:“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休息得不够还是被老板批评了?”
“这样啊。”那人咝了一声,像是在考虑折中的办法,然后才说:“那就你来接我吧,要是半路被人拦了车子就说你是我女朋友,保证放行,一路畅通无阻。”
“很晚了,我要上去了。”她试图转移话题,却被他打断,“我问你是不是担心过。”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像是带着一股强大的电流,酥麻了击了安以若的心房一下。她挣扎了下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安以若窘得面上一红,都不敢再看他似笑非笑的眼晴,转过头去,假意看着外面的车流人潮,嘴角却不自觉微微扬起。
牧岩深深地看着她,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带着温热潮湿的温度。
“没见过这么会讨价还价的学生,那你请我吃什么?”牧岩倒是好奇她打算如何打发他。
“我该考虑给你加工资,现在这么勤劳的员工不多了。”关寒南的脸色不是很好,神情尤显疲惫。
“那正好,我一会儿有个会要开,估计得晚点过去接你,你在公司等我。”
“一个小时请吃一顿饭。”
她别扭地像个孩子,用力挣开了他的手,牧岩又去拉她,她反手挣开,他再拉,她再挣。
随着时间散步,转眼已进入冬季,当第一场雪降临这个城市的时候,安以若与牧岩的关系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他泰然自若地行走在她的生活中,没有打乱她的步伐,也没浪费任何一次可以拉近距离的接触。
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安以若想像他孩子气的表情,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唇角,想了想说:“你桌球打得好吗?我想学。”
她微微退坐回椅子上,轻咳了一声说:“公司可能会损失一担非常重要的订单。”
听到他磁性的声音响起在耳际,“看来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之前她只是看那些短信却从不回,犹豫了下,这次她回复了:“你怎么说?”
听出她是真的有事,牧岩假装抱怨:“看来可怜的我只有和大力那帮小子打桌球去了,多好的周末时光啊。”
一口水准确无误地喷到沙发上,牧岩在电话那端抗议:“不行,那是晨晨吃的……”敢情拿他当小孩儿哄,这个女人。
侍者上菜,两个人心情愉悦地享用着药膳火锅,安以若吃得特别带劲儿,热得额头沁出了汗,她扬着下巴示意他要纸巾,牧岩却不给,不急不缓地拿起手边的纸巾,伸出手去,隔着桌子轻轻为她擦着。
“保密。”他微微侧身为她挡去了些许寒风,又顺手给她拉高了衣领,“上下班开车慢点,你的技术可不咋样。”
“我说,自己看着办,这种事不必请示。”
“啊?”安以若抬起头,看见他微微前倾向她靠近的脸,眉若远山,眼似秋潭,晕黄的灯光投在他脸上折射出别样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