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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颜轻笑出声,任由温行远轻拥着肩膀,客气地和他打招呼,“你好,大哥,欢迎你来家里。”
修长挺拔的身影,让人无法分辨的英俊面容,就那般意态潇洒地进了电梯。直到了门口,温行遥侧首看着温行远,定晴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极其复杂。
车子驶入小区,兄弟二人并肩走出停车场。
郗灏怔了下,转头看了看温行遥,又看了看温行远,抚着额头微有些尴尬地笑了,“瞧我,刚才还听小颜说行遥要来,转过头的功夫就忘了,分不清了分不清了。”
坐定后,温行远陪着老人家下棋,郗颜在厨房切着手果,而郗贺与温行遥一面观战,一边闲聊,一个下午的时间轻易就过去了,众人间没有些许的陌生感,合谐得就如一家人。
温行遥笑着点了点头,捶了下郗贺的胸口,“好久不见,都升局长了,不简单啊。”
这段感情,风起云涌。
郗贺淡笑着回以一拳,侧身让他进屋,“哪有你本事,娶妻生子,水道渠成,幸福啊。”
拉着温行遥的手,郗灏又道:“行远啊,今天可得陪郗叔好好杀上几盘。”
“你又没问。”温行远答得理所当然,一副怪不得我的表情,眉眼间却尽是笑意,极其温柔。
“这样也能分出来?”温行遥一脸挫败,不堪打击般以手抚额,明明第一次见面,在路上还提前和温行远说过不许给她任何暗示,而他更刻意用温行远的口气和她说话,竟然这么轻易就被识破了?
温行远不答,待反应过来时伸手摸了摸脖子,嘴角边的笑痕逐渐加深,旁若无人地抚了下她的脸。
再相熟,再亲密,温家兄弟也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上门,到底是客人,郗颜不善厨艺,总不好让大舅子郗贺亲自动手,于是按事先商量的要到外面吃晚饭。
直吻到两人都微有些喘,温行远才不舍地滑开她的唇。不料郗颜却偏头在他耳侧亲了一下,才将微红的小脸埋在他颈间,整个人偎进他大衣里。
温行远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更紧地搂着她,加深了这一吻。
温行远反而神色平静,淡声道:“按门铃吧,这个时候你也不可能回去了。”
蜻蜓点水般浅浅吻了下她的额头,他扬起一抹温和如风的笑容,启动了车子。
爱一个人很辛苦,例如温行远。十一年前,他喜欢上她,却仅仅只是暗恋,那时她还小,他想等她再长大一些。八年前,他回国,以为可以牵起她的手,然而,她已然微笑着倚进韩诺怀里。四年前,当他们再次相见,却是她遭逢巨变之际,将她冰凉的手握进掌心,他已决定,今生,再不会放手。于是现在,他们终于相恋。
别人或许不知,郗颜始终默守着一个原则,那就是:爱是一种诚信,是需要付出的,如果不爱,不会轻易将心门打开,如果爱了,就会如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也毫无保留。所以,哪怕是她软弱无助,寂寞孤独时,也不能成为接受他的理由。
温行远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倾身吻上她的唇。
郗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温行远强压下唇边的笑意,两大步走到郗灏身侧,“郗叔,给您拜年了。知道您喜欢下棋,这是给您准备的,咱这就下上两盘?”
她瞳内浮现的惊讶令温行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视线从她的双眸掠向长长的卷发。果然是个性飞扬,不施粉黛的素颜配上这时尚的发式丝毫没有掩盖她纯净的气质,反而将她灵气的脸衬得天真而柔媚。他终于有所醒悟,为什么温行远可以十年如一日的等着她转身。
郗颜认定一点:惟有爱,才是爱的理由。
温行遥与温行远默契地谁也没有应声,只是其中一人将目光从郗颜脸上移开,落在郗贺身上。而另一人凝视她的两道视线渐渐变得专注,柔声慢语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打算让我们进去?”话语里有一丝隐隐的笑意。
初次以郗颜男友身份拜见未来岳父大人,因为老人家认错了女婿,气氛变得格外轻松。
“你肯定不是我亲哥。”郗颜瞪他,抬手冲他的胳膊而去,却被郗贺一个侧身避开,他望着温行远笑道:“看看吧,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这就敢对我动手了。”
郗颜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脸上的红晕又增加了几分,咬了咬牙,才喃喃道:“你回s城那天早上,我不是先醒了……无意中看到的……”
那声极柔软的声调似乎很熟悉,似是在不经意间带入了轻微的宠溺与诱哄,然而,话到嘴边的瞬间,潜意识里的记忆被霎时唤醒,一丝清明及时灌入大脑,轻聚眉心,转身看了眼郗贺,见他但笑不语,她又转过头在两张面孔上稍作停留。
此时此刻,郗颜真正体会到热恋的感觉。分别不过短短几日,却莫名的想念,手机一响就以为是他打来的电话,门铃响起的时候,突然涌起的喜悦,令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他身上穿着深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同色休闲外套,没有打领带,浅色的衬衫很随意地敞开了两领扭扣没系。郗颜拉低他的头,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脖子。
“你从来没说过你和大哥是双胞胎。”趁着两个人独处的时间,郗颜嗔怪地看着他。
爱一个人很简单,例如郗颜。初恋的甜蜜,唤醒她纯真透明的少女之心,然,人生的际遇充满了意外与不可预料,无人可以扭转或改变。上天捉弄,与韩诺之间的距离,终究是无力拉近,爱过,伤过,哭过之后,她的人生,她的爱情,在他温柔的抚慰之下,依然可以继续。
温行遥收起审视的目光,笑了笑,“就算郗颜认不出来也不要紧,你嫂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也弄错了嘛,还差点亲了你。”
大约半分钟的时间,郗颜端凝的脸色缓和下来,似是想到什么,微微红了耳根,略带羞意地偏头在始终不曾说话的那人脖子上快速扫了一眼,才终于展颜一笑,“要是我认错了人,你会是什么反应?”
偏头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她满意地笑了,不期然抬头,对上他温柔如水的眸子,脸颊顿时又烧了起来,“还怔着干嘛,快走啦。”
或许,人与人之间,心与心的距离,真的很远很远,亦又很近很近。
温行远挑了挑眉,微抿着唇不语。就知道他记仇,否则不会死活跟了来。
“等我回家非得和小然离。”温行遥懊恼地挠了挠头,“到现在我和行远站在一起,她还一脸茫然地看着行远问,是行遥吗?”
她与温行远之间的红线,或许上天早已牵好,只是这中间横生了丝丝缕缕的别样感情,牵拌住了她的脚步。好在,兜兜转转之后,她没有放弃追寻幸福,好在,她回身时,他依然还在。
郗贺伸手接过棋盘,看着温行远懒懒笑道,“看来你没白疼小颜,人家可没叫你失望,一眼就分出来了,到底是不一样啊。”见郗颜作势要打他,用棋盘挡在身前,对着老爸补充道:“爸,这女婿果然贴心,过关了吧?”
“你们几个孩子在外面捣腾什么呢,这么半天也不进来。”郗灏在客厅看电视,听见门铃都半天了也没见人进来,起身向门口而来,“行远啊,怎么这么晚才到,郗叔都等你一上午了。”
郗贺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身后,冲着温行遥笑笑,“真没想到你小子从美国回来了。”
曾经以为爱情已逝,再也不可能思念于谁;曾经以为心已伤透,失去了爱的能力;曾经以为幸福远走,然,爱她的人近在触手可及之处,直到这时才发现,曾经的曾经,以为的以为,都是错误的。
郗颜粉唇微启,任由他的舌头探进她口里,小手下移,伸进他大衣里,隔着衬衫抱着他的腰。
“什么时候发现我脖子上有颗痣”温行远紧了紧怀抱,俯在她耳边低语,她能准确地认出他,倒是令他意外了,心里甜蜜到极点。要知道,大哥与大嫂结婚快三年了,还时常认错人。
温行远轻轻笑了,想起那天早上睡来时,郗颜正用手臂撑着脑袋看他,当时还被他吓了一跳,微有些窘,讪讪笑了笑,连脖子都红了,恨不得缩进被子里。
“差点害我出丑,要是一开门我就冲进大哥怀里不是闹大笑话了。”郗颜噘嘴,低头扣好安全带,又嘀咕道:“双胞胎我也见过不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真没天理。”
温行远开车载着郗颜,郗贺与父亲和温行遥一路,朝着提前订好的酒店而去。
“快走吧,去晚了不好。”郗颜定了定神,挣开他的怀抱坐起身,伸手到他领口,亲密却又无比自然地帮他整理着衬衫,“你倒是会哄我爸开心,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那副棋。”
按下门铃的一瞬,温家兄弟同时合了合眼,脸上浅淡的笑容迅速褪得一干二净。
郗贺不语,眸光中浮动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双手抱胸,等着郗颜接下来的反应。
这个过程,历经多年。
房门打开的刹那,郗颜怔在原地,盯着眼前两张完全一样的面孔,先前的笑脸已变得僵然。
“爸,你快管管你儿子,哪有他这样的哥呀。”郗颜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挽着老爸的胳膊开始撒娇,惹得温家兄弟及郗贺同时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