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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裕盯着他的背影,想到他锐利如鹰般的眼神,心想竟低估了这个年轻人,不由有些暗暗懊恼,如果他不设这一局,或许韩诺真的可以顺利替天裕拿下这个项目,只是,他已然没有机会后悔了。
“我真希望不是。”韩诺眸底抑郁着深沉,渐渐凝结成冷意,略顿,他又道:“生意场也不尽然全是不择手段,想要拿下那块地,根本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去打击他,您未免将温行远想得太简单了,三年时间成为地产界龙头的男人如果这么容易被打倒,天裕也不至处处受制于他,我担心这篇报道被他看见,会起反效果,您觉得呢?”
曾洪看着韩诺神色轻寒地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平日温和的面容已然一扫而光,随即又听到办公室内传来“啪啪”文件落地之声,不由心惊。
“无论如何,这绯闻的男主角都是他。”韩天裕脸色几变,似乎失去了辩解的耐心,半晌后他冷冷道:“先是工程出了差错,后又是未婚妻‘出轨’,事业爱情双双失利,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回应媒体?市里怎么把那块地批给他。”
程澈笑了笑,轻快地说道:“那有什么为难的,您给报销就行。”
他的如意算盘似乎打得很响,只是不知道得到的回报会是预算的几成,而他所承受的风险又是不是他能担得起的。
就在韩诺联系不上郗颜的时候,温斐文已从s城赶到了医院,温家父子同时在进行一场极为不愉快的对话。
“韩总经理?”曾洪见韩诺大步向韩天裕的办公室而来,欲起身打招呼。
韩天裕面色不郁,仿佛瞬间被人揭开了伤疤,无论是他骄傲自负的心,还是他身为长辈的颜面,都不允许任何人碰触他的痛处,却被韩诺三言两语彻底道尽。他说得没错,三年来,温行远处处与他做对,天裕的发展始终停滞不前,甚至在走下坡路,如果不是因此,也不可能让韩诺如此轻易就回来,更不会有被他夺权的机会。
韩诺蹙眉,心底无声叹息,“我喜不喜欢她并不重要,二叔觉得郗贺对天裕有极大的助力似乎才是重点。”见韩天裕欲接口,他抢先道:“如果四年前什么都没发生过,您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我还愿意帮您,毕竟成了一家人,有些时候人情这东西还真就撇不开,不过现在,根本不可能。如今的郗局是什么人估计您也了解几分,经过那件事儿以后,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升为局长,靠的可不是关系,除了能力和手腕,最重要的是他作风严谨,向来公事公办,又从不徇私,连温行远都不和他套交情,您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可以吧?况且就凭这么一篇报道,您认为温行远会和颜颜分手?而颜颜会重回我身边?”
程澈接过手中的杂志,忽地想起有天下班时见到曾洪与时尚周刊的一位工作人员接触过,恭敬地问:“韩总,这事可能和曾特助有关,您看……”
听到愚蠢二字,韩天裕霎时敛笑,炯炯的目光淡淡迎视着韩诺,缓缓道:“别拐弯抹角地和二叔说话,二叔不明白你的意思。”
“怎么了,韩诺?什么事这么急,都不能敲下门吗?”韩天裕似是一头雾水,睨了韩诺一眼,随手翻开杂志。
他笑笑,神色现出凄然,有些瞬间,他也想知道,在郗颜心里,他还有着怎样的位置,相比温行远,他可还有一席之地?然而,当郗颜对他说,温行远才是她最后的阵地之时,他迅速压下了这可笑的想法,他们之间,过去了,都过去了,再也无法重新来过。
程澈退出办公室后,韩诺再次翻看杂志,照片上郗颜被他圈在臂弯里,她眼角尚有未及褪去的泪意,她脸上透着的深深悲冷终于令他暴发,猛然抄起桌上摊开的杂志大力甩向墙壁。
韩诺漠然与他对视,脸色沉郁,眼眸之中有一种深沉犀利的锋芒一掠而过,片刻后他站起身,“如果公平竞争,天裕这次至少有五成机会,如今您来这么一出,您信不信,华都和我们谁也拿不下那块地,不知是谁家能捡到这个天大的便宜。”话音一落,也不等韩天裕再说什么,他已向门边而去。
“昔日恋人与温氏二公子欲结连理,今日才俊终究意难平,相拥江畔,爱火重燃……”足足三页全部都是关于韩诺的报导,从他大学时期就读的学校,到他从事律师职业的屡屡战绩,以至他成为地产界后起之秀的辉煌,还有他与郗颜四年未果的恋情,报道详尽得比他的记忆更为清楚,而最抢眼的莫过于他与郗颜那张相拥江畔的照片,赫然占了一页。
韩天裕穿着正式的西装外套,黑发中掺杂着几许银丝,面不改色地挥了挥手,曾洪点了点头,退出办公室的时候随手掩上了门。
“爸?”温行远条件反射性般打断,抬起眸光望着他,“您别说气话,事情还没弄清楚就下定论,这对小颜不公平。”将视线调回杂志上,脸色沉静得有些荒凉,额头沁出的细汗不知是因为生气亦是伤口疼痛所至,他沉声,“等小颜回来我会问清楚,我也需要一个解释。”
“相信?相信她的心是向着你的?还是相信她和韩诺没什么?难道这个拥抱仅仅是朋友间的祝福?她有没有想过和你以外的男人在大庭广众这下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会令你难堪,令我们温家难堪?”温斐文彻底被激怒,声音不知觉提高,“我告诉你,她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别进我们温家的门,我不要这种儿媳妇……”
“你认为是二叔给了他们资料?”韩天裕脸上是隐忍的怒意,显然没有想到韩诺会如此直接地质问他。
“程澈,给时尚周刊打个电话,让他们老总针对旗下记者的这篇报道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五点前我要见到回复。”言下之意,别等他亲自动手,时尚周刊该知道如何处理这样一个没有分寸的记者。
“韩总?”曾洪跟进办公室,面露惊惶之色,没有老板的允许,还没人敢擅自闯进来。
韩诺并不看他,径自推开玻璃门,将手中的杂志“啪”的一声甩到办公桌上,脸色骤然间沉下来,冷声道:“二叔,我想您或许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韩天裕不语,等着他继续,韩诺拉开他办公桌前的椅子,闲适地坐下,慢声道:“我不介意旧日伤疤被人揭起,反正最疼的时候也过去了,可我不喜欢被人利用,甚至将颜颜扯进来,您懂吗?”说到后面,韩诺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伤痛,随即将慑人的冷然所取代。
韩天裕大致看完,神色微变,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仿佛对报道颇为满意。
温斐文顾念儿子还住着院,强压下心头的怒意,面无表情地拂袖而去。
“不明白?”嘴角微扬,韩诺冷笑一声道:“杂志社的记者很厉害,能弄到这么一手的资料真让我吃惊,二叔您说,不可能是颜颜给他们的吧?”
报道中还放了一张温行远手执酒杯的照片,夸张地将两人各方面做了透彻的分析比较,从身高到外貌,从性格到身家背景,总之将二人从头评到脚,结果似乎不分伯仲,报道中暧昧不明地提到,“四年热恋三年分离,或许胜于三年守候一年相恋?!”
韩诺端详着她脸上的笑容很是勉强,移开目光投向别处,对于她的心思,他已然看穿,只是,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忠心的属下,不是倾心的女友。
“反效果?”韩天裕冷冷一笑,语气满是不屑,“除非他铁石心肠,我就不信看着自己未婚妻投入前男友的怀抱,他能无动于衷?”微眯双目,他说:“韩诺,你不是很喜欢那个丫头?”只要有一丝缝隙,就有可能介入,他赌的就是韩诺对郗颜的心。
韩诺闭了闭眼,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中,看向对面那个有张娃娃脸的沉静人儿,淡笑道:“你抽空约他吃个饭,为难吗?”
“我有没有说过,你既然认定了她,就该让她清楚什么时候应该和你站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手上戴着订婚戒指,却和别人搂搂抱抱,我们温家还有什么颜面?我两个儿子从未闹过什么绯闻,倒是让她开了先例?”几乎忘了儿子腿上还受着极重的伤,将杂志扔到温行远身上,温斐文冷声质问。
程澈先是一脸茫然,随即反应过来,谨慎地反问,“这算是您交代的工作吗?”
韩诺的眸光在他脸上一掠而过,几乎可以证实某种猜测,他沉声:“二叔,您不觉得在这个时候以静制动更为稳妥?这个方法似乎很愚蠢。”
韩诺收起表情,十指交握着放在腿上,看着她说:“请你帮个忙,和工作无关。”
温行远盯着那张占据了整张版面的照片,眸心变幻凝缩,情绪动荡剧烈,深呼吸,连续地,最后才说:“我相信小颜。”
回到办公室,韩诺先打郗颜的手机,十分钟过去,始终都是无法接通,按下内线,把秘书叫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