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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没有硝烟的男人之间的战争终于划上了不甚圆满的句点,韩诺名正言顺取而代之,文涛的公司顺利渡过危机,曾经在地产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温行远,在经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事业冲击时临危不乱,稳稳落棋,重振江山。
看着短信,郗颜怔忡了许久都没回过神来,她不明白怎么会扯上文涛,他在这件事里到底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隐约感觉到事情的复杂,但又对其中的悬妙解释不清,她抚额轻叹一声,为温行远掖了掖被角,到书房继续画图。
郗颜讶然,没想到温行远早就在查他,“他手里的股份起着关健性的作用?”见温行远点头,郗颜没有再追问。
就那一秒一瞬间。
从第四天开始,温行远频频外出,在家的时候电话也是不断,好不容易闲一会儿却只是静静坐在书房,好像遇上了颇为棘手的事,郗颜的睡眠本来就不好,有时半夜醒来,就看见他倚坐在床头,望着他的侧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已感觉到了他压抑着不开心的事,而这些事,不能对郗颜诉之于口,有次她问他怎么了,他却只是凑过去深深吻住她,似乎不愿用言语表达。
这样持续了一星期,温行远的心情终于在接到一通电话后转晴,原来,金碧的事故原因查清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对这件事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人竟然会是先前短信中提到的那人。
他的声音格外轻柔,郗颜抬身亲了亲他的嘴角,柔顺地偎进他怀里,指尖温柔地顺着他宽阔的肩滑到结实的背。
缠绵过后,温行远用胳膊给她枕着,闭着眼晴说道:“等市里那块地批下来,韩天裕和韩诺誓必躲不过正面交锋,我估计韩诺手里的股份不足百分之五十。”言下之意,他的胜算并不大。
温热的呼吸吹到她脖子上,郗颜被他冒出胡茬的下巴扎得很痒,偏头欲躲。温行远不依不饶,她越躲他越往她跟前凑,最后准确地找到她的唇,深深吻住。他的手臂用力收紧,把她整个人压进他怀里,她也忍不住抱紧他的腰。
起初,韩诺始终一言不发,直到一位不速之客出现,望着斯文如常的文涛,韩诺思绪复杂,接过他推过去的合同,他欣慰地笑了,在心底说了声“谢谢”。
温行远喘息着松开她,看她的眼神专注热切,“宝贝儿,你总能让我失控……”
文涛离开a城前在酒吧与韩诺见面,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更没人知道他让出的那百分之三的股份是无偿的。在这一盘棋局里,他似乎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却也像是最无足重轻的一步。只隐约记得往后的每一年,韩诺都会去丽江,然后,两人坐在避风塘茶楼里,一边闲聊,一边品茶。
直到看清站在温行远身后的人是何许人也,他才恍然清醒,一年前他收卖了温行远身边的那名小助理,枉想拿下金碧工程,如今,温行远以牙还牙,悄无声息就将自己的亲信收到他门下。
三天后,天裕地产正式更名为天启地产,短短几天之内公司有近三分之一的员工被裁掉,向来温和的韩诺终于大开杀戒,以祭奠他永远离世的亲人和已然绝望的爱情。
金碧工程中有部份房产将不出售,而是作为华都的自营产业,她还在大研镇的时候温行远就和她说过,装修设计希望她来做,这些天只要一有时间她就窝在书房里画图,搞得温行远连连抱怨,说她忽略他不陪他,想想他拧着眉,孩子气一样的抱着她的腰不让她工作,郗颜就忍不住笑,三十岁的大男人,外人眼中雷厉风行的集团决策人,在她面前可谓形象全无,仅仅是那个爱她疼她的温行远,思及此,她轻轻笑了。
“拿下了百分之二。”温行远蹙眉,想了想才说:“文涛这个人不简单,为了查他行遥费了不少劲儿,该有他资料的地方没有,不该出现的东西又无意中露了出来,这么久了也没摸清他的底儿,让我有些无从下手,不敢确定是敌是友。”
“小颜~”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开始是温柔,中间中缠绵,到了后面已演变为激|情。当郗颜的后脑触到柔软的枕头,他健壮的身体半压在她身上,她像小猫般低低哼了一声。
温行远转过脸,将目光投得极远,沉沉的叹息声随风逝去。
一切终究归位,该来的,始终躲不过。
韩天裕不择手段,故计重施地设下棋局企图套住可以助他至胜的文涛,却没想到他临时倒搁,令他满盘皆输,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温行远竟也同时出现在董事会上。那时他还不知道,他暗中找人查封的那批价值足以令文涛破产的出口茶叶,已经被温行远透过种种关系解禁了。
竞标会在下午五点时结束,当市里再次将工程给了华都,韩天裕当场翻脸,不顾市里的领导在场,摔下资料拂袖而去。韩诺苦笑,与温行远握手后离去,程澈默默尾随,电梯门合上之时,程澈忍不住抬眸看向韩诺,而他投向郗颜的目光恰好在此时收回。
他的精神瞬间崩溃,情绪更是无法控制,发疯般咒骂众人,将温行远声称是他犯罪的证据撕成碎片。
第二天,司机送温行远回s城,他要亲自去为新工程申请贷款,郗颜猜到这事势必要李晓筠帮忙,担心自己在场有所不便,又听他说当天晚上回来,就没跟去。温行远回到公寓的时候郗颜抱着球球在沙发上睡着了,餐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她在等他。
温行远深沉的目光不带丝毫温度,看着眼前疯狂的人冷笑一声,说道:“收买人的事你似乎乐此不疲地一直在继续,四年前你收买司机制造了那场车祸,还利用你哥哥的内疚瞒天过海地逃过法律的制裁,一年前你收买华诚派给我的临时助理,让我险些摔了个大跟头,前不久你又收买华诚的项目经理破坏金碧的施工,差点要了我的命。”脸色骤变,目光中迸射出锋芒,他厉声说道:“韩天裕,韩诺顾念你是他叔叔,始终手下留情,处处退让,可我不同。如果你还有力气,我劝你请位好律师吧。”话语间,已经有人从他身旁经过,在不及众人反应过来时,韩天裕的手腕上已被冰冷的手铐扣住。
两天后,天裕地产召开董事会,韩天裕纠集了所有高层,意图摆免韩诺总经理的职务。然而,尽管韩诺回到公司不到一年,也是有死忠的属下,两派员工僵持不下,似乎惟一的解决方法只有以股权说话了,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了,股份超不过百分之五十的那方势必辞职,彻底离开天裕。
临睡前,郗颜照例给温行远按摩腿,等他终于发完最后一封邮件,她迟疑了下,然后说:“行远,我能不能问你点事?”
韩天裕在哥哥入狱时夺了并不属于他的一切,韩诺隐忍四年,始终不愿在父亲活着时与亲叔叔翻脸,然而,他到底还是拿回了韩天启创下的公司,不为别的,只为守住父亲含辛茹苦建立起的事业。
“之前他不是去找过文涛,没有买下他手里的股份吗?”郗颜伸手理着他蓬松的头发,问出心中的疑惑,这个消息她是在温行远之前与温行遥的那通电话中获知的。
郗颜脸色苍白地倚在他怀里,沉静地有如一汪湖水,郗贺自倒车镜后看见沉睡不醒的小妹,用力踩下油门,直奔医院而去。
他没有劝慰,任由她发泄着情绪,直到郗贺将她拉起,温行远伸手去握她的手,才发现她掌心滚烫。
拍开他的手,郗颜撇嘴,似乎并不赞同他的话。
皎洁的月光很淡的照着他轮廓分明的脸,他的表情里散发出一种令人迷醉的魅力,她尽可能配合他,任他亲吻,任他抚摸,在他和她亲密到再无一丝缝隙的瞬间,他的汗水落在她唇边,郗颜垂下眼,拉低他的头吻上他的唇,弓身迎向他……
“我以为怎么也能憋到明天呢,温太太很沉不住气啊。说吧,等你一晚上了。”温行远勾了勾唇角,笑得高深莫测,她提醒他有短信时,他就在等她问了。
“怎么发烧了?”拉低郗颜的身体,温热的大手欲抚向她额头,还没来及碰触到她,郗颜浑身一软,缓缓倒向他怀里。
耳边传来温行远与郗贺焦急的呼唤,郗颜却无力睁眼,下意识握紧他手,她细若蚊声着昵喃:“行远……”语气中溢出的浓浓不舍,竟有如诀别。
鼻尖轻轻蹭蹭她的,湿濡的吻落在她裸|露在外的锁骨上,手指熟练地去解她睡衣的带子,覆上她柔软的胸前。
这次的竞标会十分冗长,或许是金碧的这次事故牵连所至,市里对于施工单位的安全要求甚是严格,而华都原计划继续启用华诚建筑的标书已及时做出修改,并没有因此受到太多的阻碍。
第三天,郗颜陪他到医院做完例行检查,两个人直接去了华诚,那天,温行远与唐毅凡在办公室里整整呆了一个下午,期间,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进门时,文件散落了一地。
“我是该为你不敢问我而开心呢,还是该为你放心不下他而生气,嗯?”半眯着眼晴,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制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见郗颜怯怯地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呀,也太小看韩诺了,他哪里需要我帮忙,人家比我有手腕,搞不好明天这地产界称王的就是他。”
“行远……”以为他生气了,她急切地想要解释。
温行远抬头,见她大而黑的眼晴一眨一眨的,心立刻就软了,伸手把她搂过来,柔声说:“来,和温先生说说你想我怎么做。”
“你说韩诺?”温行远的神情看上去再自然不过,似乎韩诺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微妙,随后听他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说:“说你什么好呢。”
日子终究归于平静,韩天裕被判刑的那天,郗颜在温行远与郗贺的陪同下去了墓园。倚坐在母亲墓前,郗颜痛哭失声,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有着恬静笑容的照片,声音沙哑着一遍遍昵喃着:“妈妈,妈妈……”
董事会在异常混乱中结束,当韩诺走出会议室,已成为天裕新一任总裁。
“韩诺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回天裕这么长时间也该有亲信,我猜他也是布好了局的,只是文涛这一步棋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算进去。”见郗颜不解,他耐心地补充道:“他既然能查到文涛手里拥有那百分之二的股权,至少证明他暗中有某些关系。”见郗颜皱着眉毛似懂非懂的,他扑哧一声乐了,宠爱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命令道:“好了,我的肚量就这么大,再讨论下去我可就生气了,这事你管不了,也帮不上忙,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他挪了挪身体,在疲惫中把手搭在她腰上,下意识凑过来在她光洁的肩头吻了一下,把她拥紧,良久之后才沉声说:“我会想办法,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任的天裕总裁非他莫属。”
心事被他看穿,郗颜有点不好意思,抬眸望进他漆黑的眼底,咬了咬牙低声说:“你是不是打算帮他?”
郗颜陪同温行远去参加市里的竞标会,在电梯里遇见韩天裕,韩诺及程澈。温行远对韩诺点头算是打招呼,对韩天裕置若罔闻,程澈看着眼前一身白色休闲装的郗颜,神色黯然。
温行远心底骤然间生出丝丝恐惧,胸口有如针刺,一阵阵尖锐地疼,完全无法遏止。
搂住她的身体,死死抱在胸前,温行远哑声低唤:“小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