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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孩子被转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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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直闭着眼睛,现在好像平静了一点。

只是现在他的两只手变得像八旬老人,正在努力去抓靠近身上的布条。突然,孩子蜷起两腿,直到大腿碰到腹部才停止不动。

他那张土灰色的凹陷下去的脸上,嘴巴张开,几乎立即就发出一声拖长的、音调几乎不因呼吸而发生变化的叫喊,整个病房里突然充满了一种单调的、刺耳的声音,它简直不像是一个人的声音,而像是所有的病人同时发出来的怪叫声。

那种让人辨别不出年龄的叫声。

他的小小的躯体已经全部被瘟疫的魔爪攥住,变得毫无反应。他的颈部和腹部都有不小的肿块,使他那瘦弱的四肢关节不能活动。

他早已被病魔打垮了。

今早我们收到消息,因为孩子的努力求生,他被要求送走。

我们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下午,一声汽笛声打破了平静。从高高的院墙外,有几个穿着白衣的男人在这疾步地走进来。我此时正在站在屋中看着麦麦正在切开病人的脓疮,李研和护士在床的两旁帮着安抚病人。

他们在一阵寒风中快速的站到了我们旁边。

“那个孩子在哪?上面让我们赶紧转移走。”

我看着他厚重的衣服外裹了三层头罩。手里还拿了个烟枪,猛吸一口。

我小心翼翼问道:“您是医生吗?他的状态不太好。”

“不是,不过我们带来了专业的医生,你先带他们过去看一看。”

麦麦直起身子,随后护士递过一只盘子。她把手术器械往盘里一扔,接着就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静静的注视着外面的人。

“快点儿!”有人催促道。

“还不快点儿,真怕不小心小命交代在这了。”

麦麦往前站了下,“这位先生,您知不知道是谁接收这个孩子。”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是我多嘴了,我们带您过去吧。”

见到人后,他们很迅速,抬了担架要把他放在上面。

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男孩今天情绪格外强烈。似乎也是因为他的抵触情绪。他先是无力的挥动臂膀,然后“啊!”“啊!”的喊叫,随即吐出了好大一口血。

“吐血了!”抬着担架的喊道。

前面的人被后面一喊,一下子松了手。

“啪!”

担架摔到了地上。

一阵闷哼声传出来,紧接着就是强烈的咳嗽声。

“咳,咳,我”话还没有说完。

然后是血沫堵在嗓子发出的声音。“我……”

“不好,他咳的动静不对,快把他翻过去,拍他的背试一下。”李研说道。

这两个人看到如此惨况,不仅不往前凑反而想要向外跑。

还没跑到门口,被一脚踹躺了回去。“没用的东西。”他用皮鞋踩在一个人的后背,“瞧你俩干的好事,这小子要是摔死了,我就把你俩塞枪眼里。”

在他教训下属的时候,我赶紧把他翻过身,用力的拍击。

他的身体太纤瘦了,我一下一下的全打在他的脊骨上。

“别送我走,求求你。”他哭泣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

我是这么久以来才听到他说话,声音很小,如蚊子般需要附耳在他嘴边才能听清。

我将他翻过来,“你不要说话,先平静。

“别送我走,求求你。”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和绝望,他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号,眼泪大颗大颗掉到他的裤子上。

我对他发出的请求无奈的偏过了头。

他又把眼神放在了麦麦身上,他轻轻地开口,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地说:“姐姐,我不想死,我想活着。”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坚定的决心。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屋子里的沉重气氛。

“你跟着我们还有一线活着的希望,你在这里只能等死。”那个男人站到孩子的旁边,俯视着他。

麦麦欲言又止。

任凭是谁,不论在什么情况与境地下,都很难拒绝一个十来岁孩子求生的欲望。

“让他留下吧,他经这一摔,很有可能在路上就没有生命特征了。”我把孩子放到担架上说。

“他这个样子恐怕也撑不了几天了,既如此,让他少些疼痛的离开吧。”麦麦附和道。

“你们也是跟着王医生留学回来的?说的话我听得懂又听不懂。什么意思?不想让我带走是吗”说完他拿出枪抵在我的额头。“看你们是学医的,这种情况下,也没撒腿跑,我给了你们几分尊重。但是谁要拦我,我的枪子可是不长眼睛的。”

“带走,你们马上带走吧,越快越好,他的血越咳越多了,以他现在的情况,还有

一两天的时间。”李研挪到我附近。“我们只是想救人,他们两个也只是担心这个孩子,会在路上出问题。”

他拿下枪,“还不赶紧进来,看下这个孩子会不会死在路上。”

他的话刚结束,跑进来两个人检查了一下基本情况,并在胳膊上注射了不知名的液体,“路上没有意外,差不多还能坚持一两天。”

“好,那我们走吧。”

“等一下。”麦麦出声打断。“我一直在照顾他,让我也去吧,我比较熟悉他的身体状况。”

“不行。”我阻拦她。

李研对着她的后颈用力一锤,她瘫在了她的身上。“抱歉,我们这里目前就剩我们四个能动的了,王医生病重,我们这里又是最严重的地方,她不能走。”

“我根本就没想让她跟着走。”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们,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轻轻地蹲下来,与小男孩平视,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别怕,他们会治好你的。这里的药物已经没有了,留在这里没有用,但他们不是,你看刚才,是不是还有给你注射止疼药。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并不知道注射的液体是什么,但我知道,如果我不说点什么,他或许会死在路上的恐慌中。

小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红肿,泪水已经流干了,只剩下干涸的泪痕。他的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角,片刻后,他又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