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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父亲,只能让一向溺爱的女儿有三个选择,任圜已是自责不已,但皇命如此,他无法违逆。在此基础上,只要女儿能高兴,让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他做父亲的委屈些算什么?
吴靖忠父子和张宪父子面有喜色,因为他们两家在前面的比试中落了下风,输给了李从璟。李嗣源当时就有些不高兴,这意味着李从璟建立的优势荡然无存,倒是李从璟没什么表情。
张正苦笑,将宣纸递给敬新磨,敬新磨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对众人道:“评语一个字:走。”说着停了停,轻叹道:“看来尚书千金意思很明确,张公子这厢留不下了。”
隔着帘子,李从璟一眼之下看不真切,也不好盯着人家看。但射艺好的人眼神必定好,这和狙击手眼睛好是一个道理,所以他发现了异样,他不知吴铭是否有发现,毕竟隔着帘子又隔着纱巾,可能吴铭光顾着装逼了。但李从璟分明觉得,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小娘子也在看着他,而且目光炯炯。
这时候,他不由得想起前两日遇到的那位百合髻小娘子,心道:过两日让老娘去打听打听,那位小娘子是谁家的千金——貌美,清新,看起来又知书达理,左右要联姻,那小娘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时,有丫鬟端着礼盒出来,上面有三张宣纸。丫鬟对任圜行礼道:“娘子给三位公子的评语已经写好。”
敬新磨瞥见了吴铭的评语,这时笑道:“原来吴公子的评语也是一个字,这个字是……”顿了顿,意味深重道:“滚。”
再看吴铭一眼,目光中充满同情。
“狂妄小儿,竟敢如此嚣张?!”吴靖忠怒急,但这话他却不能当众喊出来,是以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大好。不过他心里想着:看你狂到几时,且先让你得意,数日后倒要看看你还能否如此乖张。
这场比试,无非较个高低,比出谁更有本事罢了,李从璟主动去惹吴靖忠父子,姿态如何大伙儿都看在眼里。
“果然是她。”李从璟心头微叹,有些庆幸和得意。
较武的地方是个别院,那位任家小娘子没有跟过来,比试完成之时,被管家耳语两句的任圜,脸色数变,几乎哭笑不得,不过因为是背对众人,大伙儿都没看到他这个表情。只不过再转身面对众人时,他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咳咳!”敬新磨轻咳两声,依旧是公鸭嗓,“虽说评语是任府千金给三位公子的,但咱家既然奉了皇命而来,这评语又决定最终结果,咱家却是不能不看的。三位公子,失礼了。”
这也算有限选择里拔最优的了。
隔着帘子,众人都能看见,内里的小娘子依次看了三人的作品。
不过,若是真没被选上,还是没被人家小娘子看上,李从璟觉得真是没有面子啊!
写完,依次由任府仆役交给帘子后的小娘子,李从璟三人回到原来的位置落座。
看向任圜。任圜举止适意,但也好似有些不一样……没忍住,李从璟又往帘子里看了一眼,这一下他刻意为之,不同于之前随意一瞥,这下看得真切,心里不免一惊。
“这个李从璟,倒是傲慢逼人得很。”张正心道,“却是帮了我一个忙。”
李从璟三人齐齐起身,在任圜的示意下,到厅堂另一侧,那里已经摆下三张案桌,三人依次落座。
李从璟纳罕的偏过头,满脸“惊诧”道:“你确定?”
吴铭懒得再多说,丢下一句“走着瞧!”
“大概是幻觉。”李从璟收回目光的时候暗道,转念一想,觉得不对,“我一向相信自己,也相信每时每刻的自己,既然我方才觉得有异样,那就一定有问题。”
说着,在众人的目视下,任家小娘子掀开帘子走出来,先是到敬新磨面前行礼,又到任圜面前赔了罪,这才看向吴铭,缓缓解下面纱,露出真容。
“什么?”吴靖忠大怒而起,盯向任圜,“任尚书,此乃何意?竟然如此羞辱人!”
李从璟笑而不答。
这一眼,让李从璟眉头皱起。
吴铭这时候算是明白过来,今日他不是来说亲的,是来找抽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情意浓浓。
张正目不斜视,自顾自拿捏身份,秉承着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吴铭看到张正的清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暗骂了一声傻逼,对帘子内的小娘子微微一笑;李从璟往帘子那边看了一眼。
李嗣源拉过李从璟,大声夸赞,浑然不顾吴靖忠脸面。敬新磨慢悠悠喝茶,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吴铭冷哼,眼露不屑,“你也就能耍耍抢棒,这种细致活,你做不来的。看好了,这小娘子肯定是我的!”
任圜脸色一变,莫名其妙。
李从璟“震惊”道:“你真的确定?”
帘卷春风,少顷,三人依次写完。张正最先落笔,吴铭次之,李从璟最后。
任圜有苦说不出,他自家女儿先前突然离家出走,迫不得已他想出了这么一个三道题的主意,如此一来谁胜谁负一眼明了,少了他的选择之难。但是现在,那碎女子竟然突然又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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