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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会首,山羊胡张骏和吴靖义碰面,吴靖义急切道:“张兄,东西到手了?”
厅中,李从璟与郭崇韬相对而坐。
“女侠”漠然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就是吴靖义,捧日军都虞候?”
而官道前后,密密麻麻的骑士从雨帘中现身,堵塞了前后方,他已是无路可逃。
而就在这时,有人惊呼道:“二将军,百战军从后面追上来了!”
“是!”
“是,正是在下,女侠饶命,我愿投降!”吴靖义连忙点头如蒜,机警的将行囊双手奉上。
赵象爻在军情处多时,早已长进,这时道:“吴靖忠能结交伶人宦官,我们也能贿赂这些人。属下曾听别驾说过,古往今来取得高位者信任的,不过是以财货贿赂对方身边的人,让其为我等说话而已。我们坐拥怀、孟两州,银钱不缺,大可贿赂伶人甚至是皇妃,如此还怕了他吴靖忠不成?”
郭崇韬连忙拿起。
“为兄便是有心助你,然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之奈何?”郭崇韬道。
淇门。
发现对方的时候,避闪已经来不及,一片金属摩擦声中,十几把长刀出鞘,山羊胡更是道:“准备厮杀!”
吴靖义不再跟张骏多言,道一声保重,打马就走。
看到这个人,张骏如坠冰窖,指着她,惶恐中带着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昨日你明明还在潞州,我们一路马不停蹄,你怎么可能到了我们前面,这不可能!”
吴靖义惨然道:“前遇截杀,不下百人,实在是冲不过去。”
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了。
站起身,李从璟目光锋锐,“嫉妒我的功绩,有本事就自己去战场上搏,没本事就乖乖趴着;只能做看家犬,就不要妄想做狼!”
李从璟掏出一封信,递到郭崇韬面前,“师兄请看。”
“因为有近道。”这人淡淡说了一句,手起刀落。
其实只看吴靖义身边人的模样,他就猜到了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太让人绝望,让他不忍接受。
雨中,百人个骑士,外加数十徒步刀客,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将张骏和吴靖义围在中间,刀滴血,眼如狼。
“女侠”嘴角动了动,以一种在吴靖义听来莫名的语气道:“听说日前捧日军援助怀州时,曾半途前去剿灭山贼,而且兵马已经开到了神仙山?”
张骏拍拍身侧的行囊,道:“二将军放心,东西已到手!”
张骏的血喷洒在吴靖义脸上,将他从惶恐中拉回神,他一下子跪倒,开口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两方汇合之后,共三十多人,又开始赶路。
“二将军,你……”张骏怔怔看着狼狈跑回来的人。
李从璟露有忧色,“然此事陛下并未首肯,若要美梦成真,还得需要有人肯为百战军说话才行啊。大军行动调度之权,皆在陛下与枢密院之手,我便是想谋这份战功,也是不易。况且,若果真如此,大军物资补给一应调度大权俱在枢密院,若没有正直可靠之人坐镇后方,我这心里也有些顾虑。”
……
先前那人惊异道:“二将军在城中接应,为何不入城?”
李从璟语气平淡,赵象爻两人却是神色凛然,“是!”
相谈许久,气氛热络,李从璟将话题引到正题上来,“前日我曾向陛下进言,若与伪梁开战,百战军愿为先锋,拒王彦章,师兄以为如何?”
“有消息称,伪梁已集结大军,准备北征。三日后,是大朝之期,届时,陛下将定伐梁之策,也将定孰为枢密使!”
吴靖义大喜,“好,此番李从璟死矣!快随我回魏州!”
围着他们的刀客忽然让开一条路,一人从中走出,迈步到两人面前。雨有声,大地无声,她亦无声。
“这……”吴靖义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李从璟微笑道:“既如此,这事好办了,你等只需……如此如此,明白否?”
“二将军下马,为今之计,唯有从道旁遁入荒野,寻路回魏州!”张骏急中生智,“但愿二将军吉人天相!”
淇门县城如一只虎豹,静卧在风雨中,埋头不语。从雨帘中望见朦胧的城池,为首的一人大声喊道:“大人,淇门在前,是否入城?”
吴靖义本来带回十来人,这一走,路上只剩了几个人,张骏带着他们死战一番,渐渐一个个死去,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在此之前,李从璟得到了郭崇韬的详尽信息,说来郭崇韬的喜好乏善可陈,既不好美女,也不好金钱,美女金钱,人之所固欲也,许多人拼命一辈子,说到底不外乎为此二者,但一个男人若是连这两样都不感兴趣,无疑是个异类。
“形势有变,如何还能入城?”山羊胡道,“你我行踪皆已败露,百战军紧随其后追来,淇门,李从璟根基之地,不得不防万一!”
“哦,师弟有顾虑?”郭崇韬酌一口茶,静待李从璟下文。
官道,一支马队顶雨狂奔,哒哒的马蹄声如一纸碎梦,撞开了遮蔽行人眼的雨帘,零落成泥,在荒野上起起伏伏。马队有十来人,戴斗笠,披蓑衣,负长刀,皆男儿。
他身后一人从斗笠下抬起头,是个中年男子,山羊胡,他冷冷道:“过城不入,直奔魏州,务必在天黑前赶到!”
激战半晌,张骏多处负伤,身边已不剩几个人,而其余同伴,人死马伤,倒在路旁,血汇进雨水中,红丹丹一大片。就在这时,身后一阵喧闹,待他回头看,却见吴靖义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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