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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明君可辅臣非才,不觅房杜觅启诵(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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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大唐目前的困境和要解决的问题,李从璟自然都心中有数。庄宗李存勖入主中原之后,本应整顿社稷,重塑山河,精兵简政,继而大定天下。然而李存勖并没有做些事,因是此等任务便落到李嗣源父子身上。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儿臣既明此理,自当也会让官吏们都明白此理。”李从璟表示已经了解李嗣源话中之意。

李嗣源看向李从璟,“中原久经战火,本就十室九空,之前虽有数载安定,无奈天灾不断,而今十数万流民之生存,已关乎国之大计。你节度卢龙时,颇有政绩,治理民事、整顿吏治都轻车熟路,身为帝国皇子,该为王朝分忧。朕欲让你前去处理这件事,你有无把握?”

以安重诲为检校司空,守左领军大将军,充枢密使。

当是时,李从璟上《十难十对策》。

“免礼。”李嗣源正在听冯道给他念奏章,此时抬手言道。

李嗣源一巴掌要拍在李从璟脑门上,被李从璟机敏避过。收回手拢入衣袖,李嗣源老神在在道:“要说担心,你去了滑州,老爹也是替滑州那些官员担心才是。”

身为大唐秦王,李从璟责无旁贷,当下拱手应诺:“儿臣必定尽心竭力,不让父皇失望!”

敬新磨话音清亮有力,李从璟端步跨进殿门,于殿中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李从璟回应冯道一声,“冯大人。”

荆南节度使、检校太师、兼尚书令、南平王高季兴加授太尉、兼尚书令。

李从璟在李嗣源案侧坐下来,随手抄起案上茶碗,给李嗣源和自己倒了一杯水,自己一饮而尽,好歹解了渴,擦了一把嘴,道:“老爹,这滑州的路可不好走啊,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尚方宝剑?”

“……”

李嗣源颇有期待,“你且说来。”

后宫千人,李嗣源只留宦官三十人,教坊百人,鹰坊二十人,御厨五十人,余者皆放出宫。

“其七……”

“过来坐。”李嗣源招呼李从璟,没有外臣时,父子俩便随意许多。

……

而问题解决到什么程度,就决定了往后父子俩能走多远。

“其六,财政困难……”

李从璟完全进入状态,已然忘记喝水,更没有歇气的意思,说完流弊之象,他紧接着开始说解决之法:“整顿骄兵悍将,需得恩威并重。对此象特别严重之军,既然不能用,留着有害无益,不如快刀斩乱麻,杀之以绝后患;对有此象但未病入膏肓者,视其情况轻重,分别纠正;对此象稍轻或者未有此象者,奖励并重用之!”

冯道收起手中折子,向李从璟见礼,“见过秦王殿下。”

“其四,农事难兴……”

李从璟好整以暇,娓娓道来:“其一,骄兵悍将,此乃本朝最大祸患之一。骄兵悍将不除,则以下犯上,兵将作乱之事不能绝,庄宗前车之鉴,不能不深为警惕。骄兵悍将之事,何以严重至斯?一者,将领权大;二者,士卒流氓成性;三者,约束力不足;四者,上位者威压不够;五者,赏罚不明,恩威不行。”

“你来的正好。”李嗣源换了个坐姿,以显得更加自在,“今夏黄河大水,殃及滑、濮数州,冲毁良田万顷,造就灾民十数万。因时值中原动荡、朝政不稳,故而一时未及妥善处理,及至四方安定,已是过了最佳救灾之时。这十数万百姓失了耕田,成为流民,散布附近各州县,后虽略作安置,但因各种原因,未能尽数妥善解决。眼下国事稍稳,而寒冬将至,得尽快解决这些流民的过冬问题。”

历朝历代以来,中央与地方权力之分配、争夺,都是不曾变化的主题,对皇帝、对朝廷而言,自然是希望中央掌握更多权力,而这种权利争夺,必然遭受地方抵制。本朝自安史之乱以来,中央日益疲软,地方权势日重,尤其是节度使之制成为定制以来,地方大权尽在节度使之手,随之而来的是刺史、防御使等地方官吏做大,地方俨然成为国中国,中央不能节制,史如春秋,遂致天下大乱。

“区区滑州,还需要老爹给你尚方宝剑?”李嗣源表示很不屑,“别当老子不知道,让你便宜行事,你这臭小子可什么都干得出来,老子没约束你小心点,就是对得起你小子了!”

以石敬瑭权知陕州兵马留后。

“各地处理入境流民的办法,即便是迫于朝廷压力,也多为暂时接纳,设粥棚聊施稀粥,勉强保其不死而已,待灾情平复,仍会遣返这些流民,不使其成为本州贻害。”李嗣源冷哼一声愤然道,他起于微末,任过刺史、节度使,对地方对待流民之法自然清楚,“指望这些地方官吏真正妥善安置流民,没有朝廷指派专员督导,无疑是做不成的!”

两父子没个正行,全然没有皇家威仪。在外人、下属面前,两人固然需要时时保持风度,最好是深沉寡言、高深莫测,但两人都起于微末,本就一身江湖气,根上并没有那么多皇家做派,要是私底下仍旧谨守所谓礼法,那只能说明父子俩感情确实寡淡。

“其二,地方权大,尤其是节度使总揽一地军政大权,已成国中之国。正因如此,一旦节度使稍微积攒实力,便能兴风作浪,便敢以下犯上!权者,蚀骨之物也,良性之沦丧、野心之滋长皆出自于此。地方权重,则中央疲弱。祸患之最,未尝有出其左右者。”

“……至于文道不昌,此事说来也不难。天下大乱以来,科举半废,取士甚少,能堪重用者更少。朝廷当立即下诏,这回科举要大举取士……此番兴科举,当重经世致用之才,分科选纳,律法、财政、农事等等,而弱经书之士……”

“其三,吏治不清。小人窃据高位,权重者排除异己、结党营私、损公肥己,官员争权夺利有余,恪尽职守不足,遑论以君王为重、以天下百姓为忧!地方官吏则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无尊无君。此风不除,朝政晦暗,山河无光,世态难正!”

皇宫崇文殿。

“其五,文道不昌……”

“那依父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