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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的人立时鸡飞狗走,其中包括了几名公差在内,好象半点皇法都没有的情景。
夫人淡淡道:“人各有志,两位请下船吧!”
寇仲一一答了,当然是随口捏造。他要充武林高手,现在还攀不上边儿。但若论说谎,却可把杜伏威都骗了。这谭勇算哪门子的人马,自给他们诓得深信不疑,以为两人分别叫傅仲和傅陵,武功来自家传,现在成了到处找赚钱机会的胆大包天的小流氓。
十多间铺子无一例外挤满了人,铺内盐货堆积如山,贱得像不用钱就可随手拿走一包半包的样子。
两人骇然叫道:“这怎么行!”
寇仲的眼睛亮了起来,道:“李大哥以为我们早死了,怎会在高邮等我们。你说的对,现在先要弄点钱,否则那来盘川到洛阳去找和氏壁。”
小婢“噗哧”一笑,盈盈转身,领路先行。
老先生像再不知道他们存在的样子,全神贯注在算盘上。
徐子陵看着寇仲的拳头,吁出一口凉气道:“你的拳头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徐子陵何曾见过这种大阵仗,摇了摇头。
才到甲板,后面已动起手来,四名身穿白色武士服的壮汉把追来的流氓斩瓜切菜的劈落吊梯,迫得他们掉到海里去。
徐子陵正在忧柴忧米,连看的兴趣都欠奉,催道:“快说!”
徐子陵道:“做贼的主意可是你提出来的,这些东西自然须由你去张罗。”
只见三名青衣大汉,品字形的走来,带头的汉子年约三十,貌相粗豪,神态动作,都流露出横行惯了的味道。
那老刘立时变了脸,拦着去路,恶狠狠道:“走得这么容易吗?”
寇仲和徐子陵正摸不着头脑时,一把娇滴滴的女声由帘内传过来道:“两位小公子为何会给码头的流氓追赶呢?”
这吊梯足有五丈高,快到梯顶,四把长剑拦着去路,有人怒喝道:“滚回去!”
两人感到大有面子,但亦知惹上了黑道中人,是不会有甚么好结果。
寇仲倒吸一口凉气道:“小陵!娘有教过我们空手入白刃吗?”
那夫人的声音又再响起道:“另一位小公子又有甚么意向呢?”
老刘登时虾公般弯了起来,接着跪地捧腹,然后整个人仆在地上,连呻|吟的力量都失去了。
两人见到这等阵势,胆怯起来,争议一番后,徐子陵被推举出去打头阵,认定了一个站在柜台后边打算盘的老先生,好不容易挤了过去,徐子陵干咳一声道:“老板!我们要买货。”
寇仲笑嘻嘻道:“我们的身手都是娘教的,读书认字,亦是由她一手包办,娘去世后,我们便四处流浪,看看有些甚么发财的生意可做……”
徐子陵心动道:“他们有那么多盐,偷十来包绝不会令他们家破人亡的吧!就偷刚才那间吧!想起那掌柜我便有气了。”
寇仲胸有成竹道:“所有发财大计,都离不开贱入手,高放出。这里是产盐区,只要我们买他奶奶的一车盐,再偷运他鸟儿去内陆最缺盐的地方,便可将盐当黄金来换钱。那时找个安身处练起李大哥的血战十式,就不用拿着根可笑的树枝了。”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随他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馆子坐下,谭勇先介绍他们认识两名手下,一叫谢峰,一叫陈贵,才漫不经意地盘问他们的来历。
推了推眼露憧憬之色的寇仲,道:“发财要紧,来吧!”
徐子陵叹道:“我很想再见到李大哥和素素姐姐,但高邮离扬州城那么近,而杜伏威那老蠢蛋必是到了扬州寻宝,很易遇上他呢!”
老先生咕哝道:“老刘你要聊天,给我到铺外去聊,不要在这里阻碍别人交收提货。”
寇仲用眼光一瞟左侧酒馆内的一张桌子低声道:“你看那妞儿多么甜!”
寇仲想起李靖,赔笑道:“这种大事,自有大英雄去担当的。”
徐子陵早惯了他的招数,说出来只是为了玩儿。寇仲虽对他这小弟爱护有加,但总不时要占点便宜。正要说话,忽然发觉寇仲直勾勾望往左方,面色大变。
两人别转头下望,只见那群恶汉已有多人追上梯来。
谭勇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傅小弟真厉害,那就不如摆开来说……”
寇仲一拳抽在他小腹处。
但她为何会对寇仲的话表示不悦呢?
瞬眼间两人横过了近百丈的距离,到了上船的吊梯处,哪还迟疑,拚命往船上攀去。
寇徐两人不知这里是否有悬赏追缉他们的榜文,见到公差,远远就避了开去。
徐子陵摇头道:“我们还要赶着办货去做生意呢。”
附近的人纷纷避开。
寇仲煞有其事,指了指自己的大头,道:“这世上最管用就是灵活的脑筋,现在老杜截断了大江的交通。除非象宋家那种威势,谁有本事运盐到历阳以西的郡县去,所以我们若运他鸟儿的一车盐前去,就算是摆地摊都可赚个盆满钵满。来吧!要发财就来吧!”
这时忽见一艘巨舶,由远而近,两艘官艇则迎了上去,似正等候巨舶的来临。
两人正好奇地左顾右盼,俏婢把舱门推开,柔声道:“两位公子请进。”
来到街上,两人都有点发愁,不自觉的又朝码头走去。
接着一声发喊,两个小子掉头转身,往码头和大海那边逃去。
那夫人叹了一口气道:“除了银子外,你们还想干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