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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倒在一处山头时,再没有奔跑的力气了。
两人奔下山去,岂知那看来不远的地方,到黄昏时才能到达,原来是一座小村庄。
蹄音骤止。
大龙头翟让的掌上明珠就是在箱里面吗?
一把男子的声音响起道:“蒲山公麾下祖君彦,谨祝贵国始毕可汗龙体安康。”
穿出一座疏林后,来到战场的东南角时,终被发现,左侧草丛裹窜出六、七名隋兵。手提长剑,厉叱连声,疯虎般扑来。
寇仲冷哼道:“他算甚么东西,我们打多两场,保证可以赢他,噢!”
寇仲和徐子陵却为他们担心,这区域离战场不远,若来了几个禽兽不如的隋兵,村内的人就要大难临头了。
寇徐两人见这批人无不身手矫捷,行动迅快,显都是武技强横之辈,那还记得自己亦是武林高手,跃上横梁,躲在梁柱和瓦顶间的空隙处,倒算隐蔽安全。
“当!”
那人一声惊呼,接着是气劲交击的巨响,然后是连串闷雷般的声音。
所有危险和苦难,只是磨炼和修行的必须经历和过程。
寇仲爬了起来。左顾右盼后,颓然道:“小弟完全失去了方向的感觉。更遑论彭城是在东或西了。怎么样?我们是否胡乱找个方位碰运气。”
寇仲哂道:“忘了自己的高手身分吗?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人走了,却留下两碗白饭给我们呢。”
寇仲苦笑道:“看来我们是迷路了,否则该已见到那个墟镇。这里前不见人,后不见村,想找个人问路都不成,咦!那是甚么?”
长发美女柔声道:“奇怪!为何敌人东南角处竟隐见乱状,谁会来援助我们呢?”后面四人极目望去,却丝毫不觉异样。
两人脑际一片空白,再不敢看下去,连内息的运行都减慢了。
徐子陵见他如自己般浑身都是鲜血,关心道:“有没有伤到要害?”
徐子陵听得心中一震,祖君彦所提的小姐,是否就是素素的主子呢?因为素素正因被人袭击,才流落到江南的乡间去的。
儒服男子眼中射出景慕神色,恭敬道:“小姐学究天人,精通兵法。更且目光如炬,确是能人所不能。”
徐子陵早望到山下有烟火升起,喜道:“不理是甚么。过去一看就可分晓了。”
美女每发出一道命令,负责打灯号的三名手下便挥动绑在长竿顶的三色灯笼,指挥战场上己方武士的攻守进退。
来人武功之高,绝不会低于杜伏威。
狂奔了一会,至少走了七、八里,他们才放缓脚步,打量四下形势。
两人心中泛起难以形容的怪异荒诞感觉。照理这个来救他大龙头小姐的,该是祖君彦的自己人才对,而那躲在箱内的神秘男子则是他的敌人。为何祖君彦说话的语气,却似是站在那神秘男子的一方?
“咿唉!”
祖君彦长笑道:“和氏璧就在祖某背上包袱处,你们一手交人,我们一手交货,这是早说好的。如若临时变卦,这责任该由颜将军负起才对。”
迫退两人的是个隋军将领,只见他满脸怒容,大喝道:“给我将这两个小子碎尸万段。”
两人蛇行鼠伏,小心翼翼地潜往战场。
只见一群人拥入村来,策着健马,劲装疾服,背负箭筒,模样粗犷狂野,不类中土人士。
不一会下面的人走个一干二净,但两人已给吓破了胆,到天明前才敢溜下来,悄悄离开。
错非他们的玄功来自独一无二的《长生诀》,运行时能把引起高手警觉的呼吸、精气和脉搏、心脏跳动等都减缓收敛至近乎死亡的境界,否则早给人发觉了。
一声震耳巨响中,左方墙壁砖石激溅,竟硬生生给那来人破壁而出,发出惊天动地的厉啸,迅速远去,声势惊人之极,整间房子都抖震了一下。
经过了昨晚不断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一战后,他感到进入了人生全新的一个阶段。
两人对敌人恐惧大减,一言不发,先往徒步而来的隋兵迎去,挥刀疾劈。
另一边早布成阵势,严阵以待的一队五十许人的骑兵,亦闻声挥矛赶至。
交战至此,两人还是首趟遇上对方强手。
两人喜获脱困,兼之精疲力尽,后力难继,翻身逃进火势熊熊的草原内,闭气左绕右行,远远离开了战场。
这时另一批人马驰入村中,听蹄音,该与前一批人人数相若。
徐子陵道:“为何仲少会忽然失了方寸?像彭城那种通都大邑,必有官道相连,只要我们回到昨晚那条大路上去,遇上人便虚心上问,定可找到正确的途径。”
骇然坐起时,蹄声轰传,填满屋外的空间。
长发美女秀丽无匹的玉容闪过不悦之色,但语气声线仍是那么温柔婉转,淡淡道:“我身为统帅,临危时怎可只顾自身,况且兵败如山倒,我若抵不住秦叔宝这支精锐隋师,给他攻入扶春,再要取回就难比登天了。”话音才下,东南角刚好起火。
只见箱子已成一地碎屑,屋内的家俱亦变成碎木残片。
寇仲哂道:“伤到要害还能跑到这里吗?这种矛盾的话亏你说出口来。是了!不若我先给你看伤口。”
其中一名看来是头儿的瘦高汉子仍高坐鞍上,打出搜查的手势,除那负箱巨汉外,其他人迅速散开,分头踢门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