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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的一声暗响,尚明躯体一震,移后了半步,寇仲则给他震得撞在后方石柱上,痛得闷哼一声。
众人却是屏息静气,等待两人正面交锋的一刻。
那两人目光再射到他们身上,同时闪过奇异的光芒。
这些念头在电光石火的高速里闪过脑际时,他巳拟好对策。
他们都是同一心意,要趁两人叫救命前,制住两人。
他对宇文化及追捕寇徐两人的事亦有耳闻,此时是动了疑心。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那美人儿有点像娘。”
单琬晶正庆得手,忽觉指尖触处不但软绵绵地毫不着力,对方还生出一股卸劲,使她手指滑了开去。
大吃一惊时,徐子陵竟探手往自己脸蛋摸过来。
今趟能来此赴会的人,都是附近各郡县有头有睑的人物,不是一派之主,就是富商巨贾,达官贵人,最骄横的人都不敢在这种场合撒野。
寇仲和徐子陵燃起一线希望。知道他们碍于主人的面子,不敢贸然动手,破坏了这里的和谐气氛。
单琬晶的玉手由袖内滑了出来,迅疾无伦地朝徐子陵腰眼点去,发出“嗤”的一声劲气破风声。
徐子陵摇手道:“公主切勿误会,我们不但不认识宇文成都,他宇文阀还是我们的大仇人呢。”
他能认出欧阳希夷来并不稀奇,因为像欧阳希夷那样雄伟威猛的老人实是江湖罕见,加上一身烂衣衫,更等若他的独特招牌。
可是一来她并非想痛下杀手,只是要把徐子陵制住;二来因不想惊动他人,所以只用上三、四成功力。又因错估了徐子陵的本领,才如此眼睁睁的让两人溜走。
本是议论纷纷的人立时静了下来,连那准备出手的蓝衣大汉也立时动容,不敢轻举妄动。只此便可见毕玄在中外武林中声威之盛。
沈乃堂见状走了过来,责道:“你们干甚么?知否这是甚么地方?”
尚明见她辱及公主,冷笑道:“臭丫头凭甚么质格来和我们算帐。”
寇仲和徐子陵却是心中叫苦,留下不是,离开更不是。
寇仲又道:“这小鬼看来厉害得很,否则眼神不会那么亮如电闪。”
王通凝坐不动,目不转睛地注视那人,淡淡道。“阁下刚进门便伤人,王某虽不好舞刀弄棍,但仍不得不被迫出手,给我报上名来!”
沈无双气得铁青了俏脸,正要反唇相稽,沈乃堂立时喝止。
一场风波,似就此平息。
后面的单琬晶巳不耐烦道:“快让路!”
一男一女悠然现身入门处。
一把阴柔的声音适时响起道:“小鬼凭甚么资格连毕玄都要着紧你的小命呢?”
尚奎义目露杀机道:“究竟是谁指使你们?”
徐子陵点头同意,知他非是指这不速而来的白衣女样貌长得似傅君绰,而是衣着和神态都非常神似,只是比傅君绰要年轻上七、八年。
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之极。
指尖尚未触体,单琬晶的真气巳破体而入,攻进他的右腰穴去。
尚明则五指箕张,往寇仲臂膀抓去。
寇仲嬉皮笑脸道:“假若你们动手,本高手立即大叫救命,所以动手前最好三思。”
要知这陈当家就是东平郡第一大派青霜派的大当家陈元致,一手青霜剑法远近驰名,足可跻身高手之林。
跋锋寒虎目神光电闪,外衣无风自动,飘拂作响,威势竟一点不逊于对手,宛若自信能无敌于天下,不可一世。
至于老儒生则是此宅的主人王通,乃当代大儒。以学养论,天下无有出其右者,以武功论,亦隐然跻身于翟让、窦建德、杜伏威、欧阳希夷,以及四阀之主那一级数的高手行列中。
而使人吃惊的是这来自外邦的跋锋寒竟能在气势上与擅长硬功的欧阳希夷分庭抗礼,只这事传到江湖去,便足可使本是藉藉无名的跋锋寒名动天下了。
堂内数百宾客,正要继续寻问事情真相,闻言均露出讶色,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这两个小子生出兴趣。
那女的样貌亦不类中土人士,却明显不是与男的同一种族,但无论面貌身材,眉目皮肤,都美得教人抨然心动。只是神情却冷若冰霜,而那韵味风资,却半分都不输于单琬晶、李秀宁那种级数的绝色美人。她也是奇怪,跨过门槛后故意堕后了半丈,似要与那男人保持某一距离。
此时单琬晶的纤指才戳上他的腰眼。
单琬晶一副吃定了他们的恼恨样儿,淡淡道:“若不是有人指点,你又怎知会有这么一本账簿呢?”
寇仲环目一扫,只好颓然打消念头,此时由于原在花园裹的人都拥了进来看热闹,更是挤得堂中难作寸移。兼之对面人群里的单琬晶等正狠狠盯着他们,这时离开与送死实没有多大分别。
刹那间,两人进入了不波井水的精神境界中。
陈元致睑色微变,犹豫了片晌,才往一旁退去。
英伟青年嘴角飘出一丝冷笑,好整以暇道:“在下跋锋寒,今趟与这位小姐结伴而来,是……”
尚差数步就可踏出大门,人影一闪,两男一女拦着去路,女的叉腰低喝道:“小狗想逃吗?”
只从宾客这自发性的举动,便可知这三人身分非凡,人人尊一时间他们成了众矢之的。
一切动作变化都显得缓慢起来。
寇仲最懂玩手段,呵呵一笑道:“无双妹误会了。他们只是要求我们到门外去,好研究一下拳脚功夫吧。”
徐子陵苦笑道:“怎么溜?”
他恃老卖老,出口便把三方面的人全部责怪在内。
沈无双正给寇徐气得七窍生烟,闻言把火头烧向单琬晶,怒道:“你给我滚才对,让我整治了这两只小狗,才和你们算账。”
那青年眼尾都不看那在人群里说话的人,微微一笑道:“这种事看来没有解释的必要吧!”
王世充乃江湖公认的有数高手,眼力自是高明之极,若他亦这样说,那英伟青年的武功当达到骛世骇俗的地步。
徐子陵一点不漏地把握到单琬晶手指戳来的速度、角度和力道。更清楚若和她比拚手法速度,必败无疑。
东溟派的年轻少帅尚明和两名大将尚邦、尚奎义同时由人群中钻出来,与一面煞气的单琬晶把两人迫在木柱前,封死了所有逃路。
那年轾高手脸露讶色,双目精芒一闪,仔细打量了欧阳希夷后,淡淡道:“原来是‘黄山逸民’欧阳希夷,难怪眼力如此高明,不过在下非但与毕玄毫无关系,还是他欲得之而甘心的人。”
在场大多是见惯世面的人,见此人负手而来,气定神闲,便知此人大不简单,且因他高鼻深目,若非是胡人,亦该带有胡人血统,无不心中奇怪。
白衣女凝立不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似对即将而来的大战毫不关心。
人人惊讶顾视时,寇仲和徐子陵乘机退入人群里。
厅内本巳挤迫,此时又腾空出大片空间,变成各人紧靠在一起,纵使视他们为猎物的东溟公主等一时也难以挤近过来。
寇仲勉强笑道:“诸位好!来看表演吗?”
寇仲和徐子陵这刻哪还有暇理会其他人,抢前几步便钻入分作数十堆喧声震天的男女宾客内,朝大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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